药童阿元正踮脚晾晒草药,见她来了挤眉弄眼:“师娘今日气色真好!”
“胡说什么!”她作势要打,却碰翻了晒药匾。
迟宴从身后环住谢清棠的腰,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
“夫人昨夜睡得好吗?”
他嗓音低哑,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
谢清棠耳尖一热。
“你、你别闹……”
她轻轻推他,却被他扣住手腕,十指相扣抵在药柜上。
迟宴低头,鼻尖蹭过她的脸颊,低笑道:“夫人害羞了?”
谢清棠别过脸,却被他捏住下巴转回来。
“迟宴!”
她羞恼地瞪他,却见他眸色渐深,指尖摩挲着她的唇瓣,声音微哑:“清棠,我想吻你。”
不等她回应,他已低头含住她的唇,温柔辗转。
药童阿元抱着一筐草药刚踏进门,见状“哎呀”一声捂住眼睛,转身就跑:“我什么都没看见!”
谢清棠羞得埋进迟宴怀里,他却低笑出声,将她搂得更紧。
“怕什么?我们是夫妻。”
……
另一边,宗人府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初瑾潇踉跄着跌坐在霉烂的稻草堆上。
月光从高窗漏进来,在地上画出一道惨白的线。
他低头看着掌心被指甲掐出的血痕,忽然低笑出声。
多讽刺啊。
曾经他亲手将谢清棠关在柴房,如今自己却成了阶下囚。
“王爷用膳了。”
狱卒将馊饭扔进牢房,陶碗在青砖上摔出裂痕。
初瑾潇盯着碗边那抹霉斑,自嘲地笑了笑。
接下来的几日,初瑾潇蜷缩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高烧不退。
他梦见谢清棠穿着嫁衣走向迟宴。
“谢清棠!”
初瑾潇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囚衣。
他喘着粗气环顾四周,只有冰冷的石壁和发霉的稻草。
狱卒闻声而来,不耐烦地用棍子敲打铁栏:“鬼叫什么!”
初瑾潇突然扑到栏杆前:“谢清棠呢?她一直没来看过我吗?”
“你说镇北侯夫人?”
狱卒露出讥讽的笑,“听说侯爷带着夫人去江南了,这会儿怕是正在游山玩水呢!”
初瑾潇的手指死死攥着铁栏,指节泛白。
狱卒的话像一把钝刀,一寸寸剜进他的心脏。
江南……
那是谢清棠曾经说过最想去的地方。
那年上元节,她偷偷在河灯上写“愿与君共游江南”,被他发现后羞得满脸通红。
而现在,她正和另一个男人携手同游。
第二十四章
“呵……”
初瑾潇低笑出声,喉间涌上腥甜。
他踉跄着退后几步,跌坐在潮湿的稻草堆上。
牢房里弥漫着霉味和血腥气。
初瑾潇低头看着自己肮脏的囚衣,忽然想起谢清棠为他缝制的那件月白色寝衣。
她总爱在袖口绣一朵小小的海棠,针脚细密又整齐。
“王爷,您该用膳了。”
狱卒将一碗发馊的粥推到他面前。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