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告诉林若雨。

他要保护她，就必须隔绝一切可能伤害到她的因素。

而顾煦野，就是那个最大的伤害源。

......

病房里。

林若雨刚喝完一碗没什么味道的营养粥，正靠在床上休息。

一个负责打扫的年轻护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忍不住偷偷看她。

林若雨察觉到了她的目光。

“有事吗？”

“啊......没、没事。”

小护士被抓包，脸一下子红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走到窗边，悄悄拉开了一点窗帘缝。

“顾小姐......您看窗外那个男人......”

林若雨的心，漏跳了一拍。

窗外？

男人？

她心里升起一个荒唐又不敢确定的念头。

“他......长什么样？”

“很高，很英俊，穿着黑色的西装，就那么......跪在雪地里，一动也不动，好奇怪啊。”

小护士小声地说着。

轰的一声。

林若雨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是顾煦野？

“扶我......扶我到窗边去。”

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可是医生说您需要静养......”

“我让你扶我过去！”

林若雨的语气，第一次带上了不容置疑的严厉。

小护士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说，连忙过去，小心地将她扶下了床，一步步挪到了窗边。

林若雨颤抖着手，拉开了窗帘。

只一眼，她的呼吸，就彻底停滞了。

楼下的雪地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如小护士所说，笔直地跪在那里。

他身上已经被雪染白，头发上也落满了雪花，看起来狼狈至极。

可他的背脊，却挺得像一杆标枪。

隔着这么远，她仿佛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固执到偏执的气息。

她以为，大仇得报后，自己已经心如止水。

她以为，对他那点残存的感情，早就在一次次的伤害中，消磨干净了。

可当她看到他以这样一种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跪在她面前时。

那颗早已结了冰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裂开了一道缝。

疼。

密密麻麻的，铺天盖地的疼。

为他，也为自己。

她看不下去了。

她猛地拉上窗帘，转身，踉跄着走回床边。

“我累了，你出去吧。”

她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一切。

可那个跪在雪地里的身影，却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一夜，她彻夜未眠。

窗外的雪，也下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病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