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镜片后,他幽深的眼睛一直凝视她脸上的表情,一改上午的雀跃开心,此刻,这张小脸上充斥着紧张、灰败,还有?一丝绝望,她瘦小的肩膀甚至吓得微微颤动,沈砚喉结滚了滚,压抑着某种莫名的愤怒,克制着嗓音:“你手很凉,拿着。”然后,瓷杯被他强硬塞进她手心里。

喻梨仿佛终于?有?些受不了似的开口?:“你是为了恶心我,所以故意选这里吗?”

“恶心你?”沈砚眸光闪动。

喻梨几?近崩溃,有?些哀求:“沈砚,那晚我喝醉了,你也不正常,就算是我的错,在?这间房间里发生的事,你能不能忘掉,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沈砚没有?出声。

他看了她半响,她连同他对视都不敢,从一进门开始,目光一直落在?他胸口?位置,仿佛知道即将面对什么,但极力挣扎,不肯认命。

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只?为了一点。

良久,沈砚掸了掸西裤上不存在?的灰尘,落坐在?在?沙发上,胸口?有?陌生的情绪在?肆意窜动,他极力克制,口?吻称得上温文尔雅:“抱歉,该道歉的人是我。”

这次,喻梨终于?抬眸看他,警惕的,微微诧异的。

“说到错处,这种事对你一个女孩子不公平,你想要任何补偿,都可以提。”日落的光晕从落地?窗毫无保留的照射进来,他深邃的五官笼罩在?那层光晕里,逆光,看不清表情。

“我不需要任何……”喻梨冷冷的说,被沈砚很快打断。

“但是……”沈砚有些残忍地说道,“有?些错误犯了就是犯了,无法弥补,也不能修复。对廷屹更是不公平,你说呢?”

喻梨打了个寒颤。

但是好像头顶的那只靴子就那么砸下来了,因为提前预知,所以一点都不意外,有?种麻木的钝痛感。

“廷屹的世?界很单纯,我想,他更适合单纯一点的女孩子,而不是我们这种背德的关系。”沈砚的声线,一字一句,平稳、残酷、刺耳。

喻梨手上,还握着他方才塞给她的瓷杯,滚烫的开水,温度逐渐冷却,像她冷却的那丝希望,一瞬间只?觉得身体连半点力气都没有?,忽然一整个蹲下来,也没有?察觉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掉泪。

沈砚走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