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弟从左右分别扶住他，顾司礼这才勉强撑过这段路程。

“顾爷……”

往日对他毕恭毕敬的下属，此时脸上却带着欲言又止。

“说。”

“最近几个堂口……”

顾司礼刚要开口，脑中就是一阵剧痛炸开。

视野中重影浮动，晕眩感包裹了他，身子突然瘫软下去。

“顾爷！顾爷您没事儿吧！”

“快去联系傅医生！”

……

顾司礼这一倒下，又是三五天，日日烧得浑身滚烫。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浑身上下刺骨的疼。

恍惚间他似乎看见床边有个熟悉的身影。

苍白，瘦削，仿佛一阵风就能带走。

“晚颜……”

喉间挤出沙哑的呢喃。

“顾先生醒了？”

顾司礼勉强睁开眼，只对上一双冰冷的镜片。

傅无尘，那个曾负责保存晚颜遗体的医生。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顾司礼偏偏选了他做自己的私人医师。

“情绪波动导致脏器衰竭。”傅无尘推了推眼镜。

“就算要清理门户，顾先生也该先保住自己的命不是吗。”

清理门户？

顾司礼瞳孔骤缩。

这段时间他只顾着处置陆菁菁，对帮派事务……

“您还不知道？”傅无尘忽然露出恍然的表情，白大褂口袋里的手微微发颤。

“北城二十三个堂口的账本，今早被发给了警署和媒体。”

一阵尖锐的耳鸣突然袭来。

顾司礼感到太阳穴突突跳动，视线里的白色天花板开始扭曲旋转。

“来源貌似是个匿名邮箱……”

傅无尘的声音忽远忽近。

顾司礼猛地撑起身子，下一秒却在急火之下喷出一口紫红的淤血。

他重重栽回病床，意识逐渐模糊。

刚好错过傅无尘镜片后闪过的寒光。

◇ 第十五章

【宿主确认死……错误，系统错误！】

平淡无波的电子音都带上些起伏。

停止跳动的心脏逐渐复苏。

身体又冷又沉，像是沉入深海。

女人的手指动了动，眼睫微颤。

“林医生？”

一个清亮的声音穿过层层水面，轻柔地包裹她。

林晚颜猛地睁开眼。

入目是一张几乎贴上她鼻子的清秀面容。

她还没来得及惊恐，眼前的男人先噌噌退后几步。

“对不起！我高兴过头了，没吓到你吧，林医生你有哪里疼吗，要不要喝水？”

林晚颜勉强抬起手，揉了揉额角。

连珠炮似的发言没有打乱她的思路。

她扫了房间一圈，入目就是绕着病床数不清的精密仪器。

她凭记忆分辨出几样，脑功能监护，心肺功能替代，血液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