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介修咳了两声,吐出一口血,煞有其事地谴责怀鹭没有心:“游戏还没玩完你就要走,我的遗愿还没说。”
怀鹭呛他:“玩啊!枪不是在你手里吗,你朝着我开枪啊!”
见他没有动作,怀鹭走过去抓着他的手,把枪往自己头上挪。
蒲介修不知哪来的力气,受了重伤竟然还能控制住枪的走向。
枪口最终再次落在了蒲介修心口,他说:“你替我挡过那么多次枪,这次,就当是我还你的恩吧。”
蒲介修忽然涌出热泪,解脱的笑意浮于脸面,怀鹭觉察到不对劲,伸直了五指,离扳机远远的。
可蒲介修不放过她,固执地包裹住她的手,直到怀鹭的指尖重新触碰扳机。
“阿鹭,我要你一辈子都记得我......我爱你。”
子弹破开皮肉的声音清晰可闻,怀鹭感受到他浑身肌肉绷紧,又在转瞬间失去所有反应。
怀鹭下意识喊他:“蒲介修!”
20
白牙听见动静,打开门冲进来。
怀鹭伸手盖住蒲介修的眼睛,他唇边的血还在滴答滴答地砸向两人交握的手。
白牙跪在地上膝行过来,扶着蒲介修的腿嚎啕大哭。
怀鹭心里的酸涩逐渐堆积,但终究没有凝结成眼泪,只是心里憋闷。
白牙哭了一会,让人带进来了一个小箱子:“修哥说,他走之后,让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你保存。”
箱子里放着被怀鹭丢掉的骨笛和骨刀,还有在医院时蒲介修偷拍她的照片,和一支她没见过的录音笔。
怀鹭没有想听的意思,在她心里,她和蒲介修之间的恩怨,在刚才已经被他亲手击碎。
他们之间,两清了。
白牙苦苦哀求,说这是蒲介修临终前交代他的最后一件事,如果怀鹭不带走,他以后也没脸去地下见蒲介修。
怀鹭退让一步,带走了录音笔,剩下的东西全都埋在了别墅里。
坐上怀争渡的车时,怀鹭最后定定看了一眼被红绸带点缀的房子,将录音笔扔给怀争渡处理。
过去的誓言、近日的痛苦、爱恨交织不纯粹的感情,一并都被她抛在了脑后。
怀鹭倒在怀争渡怀里,困倦地说:“下月就回岛结婚吧,我不想等了。”
怀争渡微微颔首,说了声“好”,语气里的宠溺如暖阳,捂热了怀鹭发冷的身子和僵化的心。
婚礼将近,怀鹭每天一睁眼就有一堆贺礼等她签收,不是稀世珍宝,就是朴实无华的黄金。
但今天怀争渡却带回了一张金色贺卡,贺卡上只有一行刚劲有力的字:死了我也会缠着你,休想忘记我。
怀鹭举着贺卡左右端详,非常诚恳地问怀争渡:“这算是新婚祝福吗?”
怀争渡接过贺卡撕成两半,压在了茶杯下,情绪淡淡道:“不算。”
怀鹭点头:“那以后这种东西你在外面撕了就行,我不会生气的。”
等怀鹭上楼休息,助理走过来问怀争渡:“岛主,这已经是第十三封了,要不我派人去山城查查,这些是谁送过来的,从源头上把问题解决了?”
怀争渡抬手制止,从茶杯下抽出卡片交给助理:“下次再寄来,不用拿给我过目了,照旧和录音笔放在一起。”
助理八卦地问:“你不怕鹭姐哪天发现了,睹物思人啊!”
想起怀鹭,怀争渡勾起唇角,无奈道:“就是给她留着的,万一以后变成小老太太,谁知道还会不会像今天这么洒脱,我总得留点东西哄她。”
助理默默竖了个大拇指,怀鹭坐在楼梯上郁闷。
她把蒲介修的东西交给怀争渡,就是想让他亲手毁掉,省得以后吃醋又顾忌自己的心情不敢说,怀争渡竟然还要留着?!
这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怀鹭想得走火入魔,躺在床上捧着手机乱求医,连怀争渡站在身后都没发觉。
怀争渡也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