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都很清楚一件事江院长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该死的人,他从不手下留情。
江院长从眼前经过?时,贺兰熹和宋玄机同时俯身行礼:“院长。”
江隐舟恍若未闻,甚至没看两个弟子一眼,继续目不斜视地朝审判台走去?。
上官无杳不愧是鬼神最忠实的信徒,在其?他人都一动不动时,他最先有了动作?。
对神明的忠贞迫使上官无杳在巨大的压迫感中依旧对着江隐舟举起了剑。可惜,他剩下的时间也仅仅只够他做出举剑一个动作?。
宋流纾不忍直视般地摇了摇头:“蝼蚁而已?。”
江隐舟不会为蝼蚁停留。
寒光一闪而过?,上官无杳手中的剑连同他的人一起,于顷刻之间化?成了无数冰凉的尘埃。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消失了。
上官慎浑身是血地跪坐在地上,身上天青色的道袍早已?被?鲜血染红。他仰起头,愣愣地看着飘落而下的尘埃,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掌心触碰尘埃,父亲从小?到大对他的教诲犹言在耳
“上官氏一族为鬼王而生,亦为鬼王而死。”
“若不是十三殿下,你如何进得了太华宗?你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尽快获取东方既明的信任。”
“族中之人多有彼岸印,殿下有何三长两短,上官一族只能为他陪葬。”
“殿下的命令,接近无情道院,时刻关注那三人的动向。”
“逆子!你竟欲图坏殿下好事,你以为自?己还有选择吗?你是不是真以为自?己是太善道的大师兄?你听好了,你从出生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了是十三道院的弟子!”
“你信不信,你若敢向他们透露一个字,第一个死的便?是你那位无情道院的‘好道友’!”
……
上官慎收拢掌心,垂下眼帘,解脱般地轻唤:“父亲……”
绯月真君看着上官无杳灰飞烟灭的一幕,预感到了什么,挡在江院长的面前,道:“隐舟,彼岸印尚在,你不能为了永绝后患就?……”
江院长的声音仿佛来自?远古雪原,冷得没有一丝生机:“我能。”
“……宋流纾说?得对。”沂厄真君迅速瞄了上官慎一眼,和绯月真君一起站到了江院长面前:“除了上官氏一族,太华宗也有被?他烙下了彼岸印的弟子。”
江院长不为所动:“入魔者,当死。”
贺兰熹自?动在心里帮江院长补充了后半句话太华宗的弟子亦不例外?。
沂厄真君急了:“可有些孩子只是一时受到了蛊惑,并非无药可救。况且,祝如霜可是被?迫烙下彼岸印的啊!你难道忍心看他也跟着鬼十三一起灰飞烟灭?”
没有人能从江院长的脸上看出他是否改变了心意。他好似没有听见沂厄真君的话,越过?两位真君,径直来到了审判台前。
被?九州寂灭的剑光穿心而过?,鬼十三的身躯看上去?却毫发无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魂魄正在经历怎样一种痛楚。
他能感觉到,他明明能感觉,那把剑就插在他的胸口,一下又一下,不断撕扯着他的魂魄。可当他伸出手去?,只能触碰到一片冰凉的虚无。
鬼十三死死地按住心口,看着来人纯白的衣摆,竟连抬起头看对方一眼都做不到。他瞪着地面,发出一声讥笑:“江……江隐舟,呵。”
鬼十三的身躯终于有了第一道伤口,那是他手指深深没入皮肤的指印:“你算什么东西。只要沈吟还在,你永远不过是……不过是他的替代品而已!”
回应他的是九州寂灭无声的出鞘。
贺兰熹心中一惊,正欲开口,就?听见宋玄机道:“江院长。”
江院长的动作?罕见地因外?界有了反应,微微侧目朝宋玄机而来。
宋玄机只说?了简单的两个字:“三思。”
无情道弟子谏言的方式看得沂厄真君心急火燎,心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