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终于能清静几天了。

结果,他又来了。

「又怎么了?」我堵在门口,不耐烦地问。

他眼睛发亮,语气兴奋:「傅良景!我决定了,我要攒钱给洛洛治病!刚找了份新工作,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嗤笑一声:「你爱打工就多打几份,我还是学生,学习要紧。」

「你他妈一点义气都不讲!」他怒了。

我上下打量他,忽然笑了:「我和她不熟,谈不上义气不义气。你长得这么帅,不如去酒吧卖屁股?来钱更快。」

谢逸然最大的痛处,就是他妈是站街女。

我话音刚落,他脸色骤变,猛地抬手就要揍我

但我早有准备,抄起门边的铁棍,狠狠抡了过去!

哼,我不能杀他,还不能打吗?

「啪!啪!」两下,抽得他踉跄后退,血顺着额头往下淌。

他捂着脸,指缝里渗出血痕,最后狠狠瞪我一眼,转身走了。

我以为他再也不会来了。

可第二天,他又又又带着秦洛洛,厚着脸皮来蹭空调,面上都是讨好之色。

呵,现实果然叫人低头。

就这样,我们不咸不淡地相处着。

秦洛洛在谢逸然的照顾下,气色好了些,甚至在小区的药店找了份收银的工作,顺便“学医”。

她还收养了那只前世的折耳猫它依旧生了病,治不好。

但这一次,她身无分文,也没有我这个冤大头,谢逸然的钱都付了空调钱。

所以,没再执着给它续命,只是安静地陪着它,直到它咽下最后一口气。

猫死后,我们决定把它葬在江边。

我扛着铁锹,谢逸然抱着装猫的纸箱,秦洛洛红着眼睛跟在后面。

挖好坑,把小猫和它生前最爱的零食、玩具一起放进去,覆上黄土。

我们站在江滩上,沉默地做完最后的告别。

夕阳西沉,江面泛着粼粼金光。

货轮缓缓驶过,汽笛声悠长,像是某种无言的哀悼。

第12章

整个暑假,我把高一的知识从头到尾啃了一遍。

开学后第一次月考,直接冲进年级前十。

助学金和奖学金凑在一起,正好抵掉学费和学杂费。

至于生活费,班主任给我介绍了个家教活儿每天辅导一个小学生一小时,五十块钱。

其实我能赚更多,但我没接。

我不能有钱。

要是让秦令朝知道我有余力却不帮秦洛洛,又是一桩重罪。

时间像指缝里的沙,一晃就到了高三。

高考前一天,恰好是秦洛洛十八岁生日。

谢逸然神神秘秘地找上门,说要给她办个「特别」的生日会,邀我一起。

我知道,他是打算表白了。

算算日子,我笑了确实是「好日子」,于是点头答应。

那天天气很好。

阳光温软,风里浮动着栀子花的甜香。

谢逸然包了家商K 的包厢,煞有介事地布置成宴会厅彩带气球、鲜花照片,土得让人发笑。

他请了十几个朋友,个个脸上写满兴奋。

毕竟,谁不想亲眼见证这场「浪漫告白」呢?

蛋糕推上来时,众人齐声唱生日歌。

秦洛洛站在烛光里,笑容伤感,我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秦家千金,本该在七星酒店、私人别墅,甚至巴黎古堡里办成人礼。

可现在,她只能站在廉价KTV 的霓虹灯下,看着奶油蛋糕上融化的蜡烛泪,和谢逸然那张过分殷勤的脸。

与秦令朝比,简直是王子和马夫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