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逸然立刻会意:「傅良景,你电脑能上网吧?借我们玩玩?」

「谢逸然,」我头也不抬,「要么闭嘴,要么滚。你这么能讨,怎么不去天桥摆个碗?」

他还想争辩,秦洛洛轻轻拉住他的衣袖,摇了摇头。

世界终于清静了。

秦洛洛就是这样好声好气待她,她反而得寸进尺;恶言相向,她倒乖巧听话。

贱人就是矫情。

谢逸然很快在凉席上打起呼噜。

秦洛洛则捧着新得的日记本,写得专注。

下午五点整,我分秒不差地赶人。

外面太阳依旧毒辣,热浪灼人。

谢逸然刚踏出门就龇牙咧嘴,秦洛洛更是连门槛都不敢跨出,湿漉漉的小鹿眼里满是哀求任谁被这样的眼神望着,都会心软。

除了我。

我只想挖出那对眼珠,当摔炮踩个痛快。

「赶紧的,冷气都跑光了!」我抵着门催促。

她终于挪出门外。

「砰!」我狠狠摔上门。

连续几日的高温让这两人成了常客。

起初我冷脸相对,后来偶尔施舍凉白开,甚至切过两回西瓜。

他们感激得像是受了天大的恩惠。

前世,我真心待秦洛洛。记得医生说过,她有先天性心脏病,最忌寒凉,所以每天给她做饭,虽然粗茶淡饭,但很健康。她却嫌不够精致、营养,是苛待她。

现在,我故意只早晚做饭自己吃。

中午不是麻辣烫就是冰镇凉面,冰箱塞满雪糕冷饮。

我和谢逸然抗造,什么都能吃,她却只能咬着嘴唇干看这朵娇花向来如此,想要什么从不直说,就等人双手奉上。

可惜这次,我视若无睹,谢逸然又粗心大意。

她别无选择,只能跟着我们吞咽那些禁忌的食物。

入伏那夜,救护车的尖啸划破夜空。

我倚在阳台,目送闪烁的蓝光远去,忽然想,或许她活不到前世的死期了。

次日清晨,拍门声震天响。

「报你妈的丧呢?滚!」我被吵醒,隔着门吼道。

经过这大半个月的「调教」,谢逸然早没了前世的嚣张。

他声音发颤:「傅良景!洛洛住院了,医生说情况危险,要马上手术……我们得凑钱……」

「那你们赶紧去啊,找我干嘛?」

谢逸然扑在我门口大哭,情真意切。

我想了想,决定和他一起去医院。

不是心软,而是鼓励秦洛洛硬扛,免得她知道自己的病情,真的回秦家了怎么办。

第11章

医院病房里,秦洛洛仍在昏迷,氧气罩扣在她苍白的脸上,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在透明罩上凝成雾气,又很快消散。

医生拿着病历,语气沉重地说明了情况。

「我们三个都是孤儿,」我平静地说,「我爸还在坐牢,没钱做手术。」

医生沉默片刻,最终只能叹气,「那……平时多注意吧。」

给我们开了处方,都是治心脏病的平价药。

走出办公室,谢逸然攥紧拳头,眼眶发红。

我拽住他,压低声音:「待会儿洛洛醒了,别跟她说实情。」

「为什么?」他瞪着我。

「你蠢吗?」我冷笑,「她心脏不好,要是知道自己病得重,整天提心吊胆,还养什么病?这叫善意的谎言。」

可千万别让她知道真相,才好继续作死。

谢逸然愣了下,最终点头。

于是,秦洛洛醒来后,我们只轻描淡写地说「医生让好好休息」,便带她回了家。

谢逸然是真的爱她。

从那以后,他每天三餐都严格按照医嘱,亲手给她做饭,和前世的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