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槿没有料到自己的表哥如此惊才绝艳,他的画连当朝公主都能心生崇拜。昭阳公主身份贵重,却无架子,令人心生好感,虽不便透露表哥身份,但送公主一幅画还是可以的。于是方槿道:“我的嫁妆里刚好有寒山先生的画,改日收拾出来,送给公主吧。”
昭阳公主刘音眼睛一亮,喜道:“那我便多谢表婶了。”
众夫人坐了些时候,见天色渐晚,相继告辞。刘音走之前道:“表叔明日必然带着表婶进宫的,我们明日再见吧。”说完,对方槿轻轻一笑。
待人全走了,落霞和秋水偷偷跑进来,落霞从怀中掏出一包点心给方槿,秋水去桌上倒了一杯茶过来。落霞道:“小姐,你可不知道外面多热闹,听说今日来的不少是朝中新贵,甚至连今科状元和榜眼都来了呢,安乐侯爷真是交游广阔。”
方槿没有理她,对秋水道:“后日你回家一趟,请杨叔帮我问一下妙慧师太何时有空,我择日会去拜访。”
落霞觉得不可思议,急道:“小姐,你怎么还想着……”秋水拽了她的衣服一下,落霞收了声。
方槿叹道:“这几日我是真的累了,虽说我如今是勋贵世家的侯爵夫人,可其间亲戚往来,彼此交际,我只觉得力不从心。我所求者,不过是清清静静的日子。我实在不想,为地位名利,深陷泥潭,不可自拔。”
秋水应是,二人具不再言语。
忽听得外面有声音道:“侯爷来了。”就见黎锦宏满身酒气,踉跄着进来,落霞和秋水赶忙退下。
方槿将黎锦宏扶到床上,倒了茶喂给他喝。黎锦宏眯了眯眼,就要上来解方槿的衣服,不料,一双素手却将他的手按住。
方槿望着他,眼神坚定,启唇道:“侯爷,我不愿意。”
黎锦宏先是一愣,继而歪躺在床上,笑的玩世不恭,问:“为何?既已成亲,你可就是我的夫人了。”
方槿眼睑微垂,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又或是被什么触动,声音缥缈道:“既是结亲,我会当这侯府的夫人,但我对侯爷无情,不愿做侯爷的妻子。”
黎锦宏细细观察方槿的神色,继而又笑,正是方槿日间看到的邪笑,他拉着方槿的衣袖道:“既然如此,就依你吧。明日我们还要早起,你先安置吧。”说着,便晃晃悠悠起身,到外面丫环上夜时所睡的榻上安歇。
方槿嘘出一口气,自己动手卸了钗环换了衣服,上床去睡。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
第二日方槿起床,就见黎锦宏穿着里衣进来,将外面的喜服扔在地上,又找出方槿的喜服一齐扔了下去。方槿起身四顾,见墙上挂着一把佩剑,走过去用剑割破手指,在床上的白绸上滴了几滴。黎锦宏坏笑着靠过来,对方槿道:“夫人懂的还挺多。”方槿斜他一眼,自去叫外面等着的丫环进来收拾。
二人收拾已毕,黎锦宏带着方槿来到祠堂给先祖磕头。方槿给原配马氏的牌位行了妾礼,心道怪不得没有人喜欢为人继室,光是给原配行妾礼这一条就打脸的很,若是将来生下孩子,虽是嫡子,却要在原配所出的孩子面前低上一头,叫人如何能忍受。
祠堂自是庄严肃穆,但令方槿惊异的是,其中摆放的牌位不下百数,可见黎锦宏祖上定是子孙繁盛的人家,怎的如今只剩下他一人?
黎锦宏看出方槿的疑惑,上香之后解释道:“黎家祖上也算书香门第,到我祖父那一辈发迹,他曾做到礼部尚书,内阁次辅。然先帝初年,祖父卷入科场舞弊案,被判满门抄斩。太后当年已入选宫中,出了这事之后,被迁入浣衣局,从官家小姐变成了宫婢;家父当时年纪尚幼,被烙了奴印发配往西北,一大家子活下来的只剩姐弟二人。后来祖父翻案,先皇特许父亲回京,只是为奴的日子毁了他的身体,我生下后不久,父亲就去了,母亲陪我到五岁,也因一场大病去了。太后怜惜,特请示了先皇,将我接去宫中抚养,我就与皇上和陈王一同长大。”
见方槿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黎锦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