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3)

徐宝璋在惊慌和恐惧之下,霍地狠狠地将手一挥。“哐啷”一声,遮挡住男人面孔的代面被拍飞在地上,裂成两半。李云霁脸上一阵吃痛,被徐宝璋抓破的地方渗出一点血来,也让他瞬间从欲望之中清醒过来。却看少年惊恐地拉起衣服,不住地往床角缩去,跟个孩子似的,用被子掩住了脑袋。

“圜……圜、圜儿……”李云霁看着那蜷缩成的一团,哑声轻唤。

徐宝璋死活不肯出来,只听少年哽咽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骗子。”

这一瞬,李云霁只觉好似有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脸上。不疼,却足够让他从美梦里醒过来。他双眼泛红地看着那地上的陶面,圜圜说的没错,可是,他不仅是个骗子,还是个懦夫。

徐宝璋哭了会儿,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他抽着鼻子,从被子里钻出来,却发现男人已经不见踪影。他茫茫地四顾了一番,然后捡起了那裂开的面具。

“魏兄……”徐宝璋喃喃时,迷糊已经带着人赶过来。他瞅见自家少爷除了嘴角破了点之外,毫发无伤,顿时像是从死里逃生般,抱着徐宝璋的腿大哭起来。

云韶府出现无名刺客,还差点伤及徐公子,此案刑部接管后,就暂封教坊司,将里头的人员从上到下一一清查。徐宝璋自然逃不了被父亲们一顿责罚,连素来最会替他说好话的徐栖鹤,这一次都半句不言,徐宝璋被罚在祠堂里跪了三日,之后就一直禁足在家中。

至于遇刺一事,被抓住的三个刺客,在扣押后的一日,已在牢中毒发身亡。想来,这帮人事先早就服了毒药,被逮住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一来,又断了线索。

驿馆里,太医给魏王把脉,而后恭敬道:“王爷体内合欢散的余毒已去,这次的病症,也是先前动气太过,下官这就给王爷开几帖固本培元的药。”

太医识趣地没有问魏王,这合欢散究竟是如何沾染上的。他的职责,只有治疗魏王的病,其他的必然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就看李云霁坐在软榻上,俊美的脸庞有些苍白,他长得像母亲,面目如雕如刻,这会儿病了,反是平添了一分文弱之感。

太医退下之后,李云霁便闭目养神,须臾,陡然睁眼。

只看下属走进来,拜道:“王爷。”

李云霁便示意他说下去,那侍从就道:“虽然那些刺客已经自尽,不过,属下也查到了一点东西。那几个刺客服的毒叫七步死,是由西北才能找到的毒蝎王尾刺的毒液淬炼而成。王爷说曾听到箫声,江湖中以箫作为暗号的不多,既然善制毒,又是蛮族,那大概是九重门了。”

九重门?江湖门派如此多,这个九重门,李云霁可真是闻所未闻。侍从道:“九重门据说是西域的门派,近十年势力流入中原,相传其门主乃是羌族部落后人。”

说道羌族,李云霁总算有了些头绪。他曾作为统帅,横扫郑国西北面的蛮族部落,如此来看,极有可能是蛮人余孽想要报仇雪恨。既然如此,他们要抓住徐小公子,难不成是要威胁他,或是镇平侯?

李云霁虽知道徐宝璋现在身边必然守卫无数,却仍然安排了一两个眼线暗中查看。这会儿,李云霁便问及徐小公子这几日过得如何。

侍从道:“小公子这回有惊无险,反倒是回家之后,差点被沈爷罚了板子,还是镇平侯出口才免了皮肉之苦。后来,沈爷将小公子关在祠堂里,扬言要饿他三日,好在尚书大人和徐三爷各自暗中命人送了几次饭,小公子非但没有饿着,反而还多吃了几顿。出来后,现在还在府里闭门思过。”

李云霁听到任何有关徐宝璋大大小小的事情,脸上不自觉地扬起浅笑,只是,他又想到那一日,少年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笑容之中不免溢出几分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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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喜 番外 金风玉露(十三)

沈敬亭读完了儿子写的《悔过状》,不发一语地打量着他。少年低头站在边上,时不时暗暗瞅来,一对上阿爹的目光,又急忙垂下眼。

沈敬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