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霁走到外头,着急地寻着徐宝璋。直到他走过拐角,听见了小厮说话的声音:“少爷,我们快回去罢,要是被院君知道您来这样的地方,就算二老爷陪您一起跪,也帮不了您了。”
就看长廊上,少年两手支着脸,倚着木栏坐着,不知是在恼些什么。
“魏公子。”迷糊瞧见男人走来,如同看见救星一样,忙跑过来道,“公子,您也劝劝我们家少爷,趁着老爷们发现之前赶紧回去,迷糊这就去备车。”说完,就鞠躬一下跑了。
李云霁便走了过来,少年听到脚步声,却没有回头,直到人在他身边坐下来。
只看,那清明的月光下,徐宝璋眼眸微垂,纵算是拉长着脸,李云霁仍觉这世间上,没有什么比他的少年还要动人。
两人静了一时,徐宝璋终究还是憋不住,哼了哼道:“魏兄不是瞧得正兴起么,为何出来了?”
李云霁就算再迟钝,也猜到了徐宝璋不虞的由头。想到此,他内心就像是渗了蜜一样,一丝丝的甜味渐渐拥上来。只是,这溺人的甜蜜之中,却又隐含着无法明说的苦涩。他伸出手,将那纤细的手腕执来。
徐宝璋一怔,就感觉到掌心一阵痒。
找你。
徐宝璋默念着那两个字,其实,当他听见脚步声的时候,怒意早就消了大半,又知道李云霁是特地来寻他的,心里不但不气了,还觉得有一种……一种,说不出,可是,会让心口跳得极快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就是怦然心动。
可是,那又如何?
徐宝璋抬起眸子,李云霁望着跟前的人儿,过去,那双眼总是开开心心,好似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是现在,徐宝璋的双眼却染上了一丝愁色。
徐宝璋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豁出去地问道:“魏兄为何,要总是带着这个面具呢?”
李云霁一怔,霎时,竟不知要如何解释。
徐宝璋目光涟涟,道:“魏兄,是不是担心圜儿见了你的样子,便不会同魏兄这样好了?”少年随即一笑,“魏兄别怕,不管你长的什么模样,圜圜会一直像这个样子,尊敬你,喜欢你的。”
喜欢……
那句“喜欢”,教李云霁心头一震。他忽然想,就算圜圜知道,他就是魏王,那又如何?只要有少年这句喜欢,便是……便是他们最后,有缘无份,这段跟徐宝璋相识的缘分,难道就不够他怀念一生么?
徐宝璋仿佛读懂了那双眼里的意思,这阵子来,他在梦里梦过无数次的魏兄,却一直都没看到他长得什么模样。到底是圆、是扁、是丑陋、还是英俊,对他而言,他其实真正想知道的,并不是魏兄的样子。他想弄明白的,是真正的“魏十九”,而不只是一张冷冰冰的面具、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神。
少年缓缓抬起双手。这一刻,他心若擂鼓。
三喜 番外 金风玉露(十二)
俗话说,好事多磨。月华如练,就在这最后一层秘密就快要揭开的时候,变故横生。
一道寒光骤然闪现,李云霁当即揽过少年,避开了来自暗处的飞刺。锐物自耳边擦过时,响起几声劈开空气时发出的响声,就见那三只暗器钉在了魏王身后的柱子上。
他脸色一变的同时,就见扮作了教坊女子的刺客现身,除此之外,还有数个黑影自屋顶上一跃而下,一举朝他二人攻来。
“魏兄!”徐宝璋不知这些刺客究竟从何而来,可见他们手持兵器,凶神恶煞,娇生惯养的少年又何曾见过这等架势。此时,一把刀横空劈来,李云霁紧紧环着少年,闪躲时退开三尺,右腿斜踢,直擎气海,这时他身侧又来一人,李云霁速速回旋,徒手拆招。
魏王年少习武,大概是嘴巴不利索,只好将精力都放在拳脚功夫上。他最擅长的并非兵器,而是拳法,只因年少时,他曾被老魏王送到在凌空寺治口疾,这套拳法和凌空寺一百零八个武僧所练的是同一个,无论敌手使的什么刀剑功夫,皆可一一化解。故此,眼下李云霁哪怕是赤手空拳,百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