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她警觉地抬头。

帐帘被掀开，拓跋烈走了进来。

他一身玄色锦袍，发梢还带着夜露的湿气，显然刚从外面回来。

“王上？”崔扶楹起身，“这么晚了，您怎么……”

拓跋烈走到她面前，眸光深沉：“今日之事，吓到你了？”

崔扶楹摇头：“没有。”

拓跋烈静静注视着她，忽然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他转身欲走，却又顿住，侧首道：“明日随我去个地方。”

崔扶楹一怔：“去哪里？”

拓跋烈没有回答，只是留下一句“早些休息”，便离开了。

翌日，拓跋烈带她去了雪山之巅的寺庙祈福。

“听闻那里的神明最是灵验。”他垂眸看她，眼底映着晨光，“王妃可愿随我一同前往？”

崔扶楹指尖轻轻抚过指间的银戒，点头应下：“好。”

雪山陡峭，山路蜿蜒而上，马蹄踏过积雪，发出咯吱的轻响。

崔扶楹裹紧了雪白的狼裘披风，侧眸看向身侧的拓跋烈。

他今日未着王袍，只穿了一身玄色劲装，长发半束，额间系着暗红色的抹额，衬得眉目愈发深邃。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微微偏头，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冷？”

崔扶楹摇头：“不冷。”

拓跋烈伸手，将她披风的系带紧了紧，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下颌，微凉的触感让她心尖一颤。

“快到了。”他低声道。

雪山之巅的寺庙古朴而寂静。

老僧迎他们入内，双手合十行礼：“王上与王妃远道而来，贫僧有失远迎。”

拓跋烈微微颔首：“叨扰大师了。”

崔扶楹随他一同踏入殿内，檀香袅袅，佛前烛火摇曳。她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目祈福。

愿母亲来世安乐无忧。

愿草原与中原永无战事。

愿……

拓跋烈平安康健。

她睁开眼，侧眸看向身旁的男人。

他眉目低垂，神色虔诚，不知在祈愿什么。

若神明有灵，可否让他余生顺遂？

……

祈福过后，老僧邀他们在寺中用斋。

斋饭清淡，却别有一番滋味。崔扶楹小口饮着热茶，抬眸望向窗外。

夜幕已悄然降临，雪山之巅的星空格外璀璨，仿佛伸手可触。

“王上，今夜可要留宿寺中？”她轻声问。

拓跋烈放下茶盏，眸光深邃：“再等等。”

“等什么？”

他未答，只是起身道：“王妃可愿随我去后山赏景？”

崔扶楹虽疑惑，却仍点头应下。

后山有一处观景台，视野极佳，能将整片雪山尽收眼底。

夜风微凉，她拢了拢披风，忽觉身侧一空。

拓跋烈不见了。

“王上？”她环顾四周，不见人影，心头蓦地一紧。

“拓跋烈！”她提高声音唤他，回应她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他去哪儿了？

是不是毒发昏迷了？

还是……

遇见了刺客？

第二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