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光？”江煜白冷笑一声，调出数据分析表，“数据显示人工光源的观众接受度高出17%。”

许若青皱眉：“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数据衡量。”

“比如？”

“比如......”许若青指向屏幕上定格的画面，“这种真实的互动感。陈默很擅长捕捉人物间的微妙情绪。”

江煜白猛地站起身，显示器蓝光在他镜片上反射出冰冷的光：“他更擅长的是找借口接近你。”

空气瞬间凝固。许若青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监视我们？”

“监视？”江煜白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我只是在确认我的女朋友为什么突然对一个'老同学'言听计从。”

“我们只是工作关系！”

“那他为什么说‘最想定格的，始终是你微笑的瞬间'？”江煜白一字一顿地重复着片场听到的话，每个字都像淬了毒，“这也是工作建议？”

许若青的脸色变了。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说出一句：“七点餐厅见，我们好好谈谈。”

门关上后，江煜白独自在剪辑室坐到黄昏。

当他最终起身时，做了一个让技术部所有人都震惊的决定把所有陈默参与指导的镜头重新剪辑。

“江总监，这不符合流程......”剪辑师小声提醒。

“按我说的做。”江煜白的声音不容置疑，“把所有双人特写镜头换成全景。”

“但许导特别交代过......”

“我说，改掉。”江煜白将眼镜重新戴上，“所有责任我负。”

走出电视台时，江煜白在电梯里遇到了抱着一叠资料的许若青。

两人隔着狭窄的空间沉默相对。

“听说你调整了拍摄方案？”许若青终于开口。

“嗯。”江煜白盯着电梯楼层数字，“风险系数太高。”

“是因为陈默......”

“是因为数据。”江煜白打断她，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冷硬，“七点见。”

电梯到达一楼，门开的瞬间许若青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煜白，我们......”

江煜白转身看她，发现她眼里有他读不懂的情绪。

他想吻她，想告诉她数据分析显示他们是最合拍的情侣组合，但最终他只是轻轻抽出手：“七点见。”

走出大楼时，江煜白抬头看了眼片场的方向。

夕阳已经西沉，天空呈现出暗蓝色。

他想起许若青离开剪辑室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信任我？”

江煜白紧了紧领带，走向停车场。

他的步伐依然稳健，背影挺拔如松，没有人能看到他胸腔里翻涌的黑暗情绪。

“不是不信任你，”他对着虚空轻声回答，“是不信任那个看着你的眼神。”

许若青刚走出电梯，迎面就撞上了抱着采访资料的陈妍。

“若青？”陈妍一把拉住魂不守舍的好友，目光扫过她泛红的眼眶，“你和江总监吵架了？”

许若青揉了揉太阳穴：“还不是因为陈默......”

“哦”陈妍突然拖长声调，眼睛亮得惊人，“某些人的醋坛子打翻了啊！”

她促狭地撞了下许若青的肩膀，“我刚才看见江总监黑着脸往停车场走，那表情活像被人抢了老婆。”

“别胡说。”许若青耳尖发烫，“他就是......”

“就是什么？”陈妍模仿着江煜白冷冰冰的语气，“‘数据表明，陈默出现的镜头必须全部删除’？”

她突然压低声音，“今早陈默帮你整理头发的时候，我亲眼看见监控室的江总监把钢笔都捏弯了。”

许若青猛地抬头：“你怎么不早说？”

“我哪知道江醋王反应这么大？”陈妍从资料夹里抽出一张照片，“喏，技术部小张偷拍的你昨天和陈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