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我们...”许若青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我们现在是朋友，而且我和江煜白...”

“我知道。”陈默打断她，声音依然温和，“但感情不是先来后到的排队。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在你做决定前，知道所有的选项。”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许若青记忆深处的某个抽屉

高三毕业前夕，她曾偶然听到陈默拒绝了另一个女生的表白，当时他说的话几乎如出一辙：“感情不是排队...”

原来他一直是这样的陈默。

坚定又温柔，给她全部的选择自由，即使这意味着自己可能再次被放弃。

许若青的眼眶发热。

她急忙转身假装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却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许导！”小雨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江总监在找你，说赞助商那边...”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显然察觉到了天台上的微妙气氛。

“我马上下去。”许若青几乎是逃跑般快步走向楼梯。

在楼梯转角处，许若青忍不住回头。

陈默依然站在原地，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举起那张向日葵素描对她晃了晃，嘴角挂着无奈又温柔的笑。

这个画面像一记重拳击中许若青的胸口。

她慌乱地转身下楼，却在下一层平台猛地刹住脚步江煜白正靠在墙边，手里转着车钥匙，脸上看不出表情。

“煜白...”许若青的声音有些发抖，“你...什么时候来的？”

江煜白直起身子，目光越过她看向天台方向：“足够久了。”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赞助商在会议室等你。”

擦肩而过时，江煜白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手腕，那一触即离的触碰让许若青浑身一颤。

她站在原地，听着江煜白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意识到

这场始于暴雨的情感漩涡，或许才刚刚开始。

第六十章 江醋王

会议室里，江煜白正在签字的手突然一顿，钢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团刺目的墨迹。

他盯着那团黑色污渍看了两秒，面无表情地将整张纸揉成一团。

“江总监？”对面的赞助商代表疑惑地抬头，“条款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江煜白从笔筒里抽出另一支钢笔，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任何异常，“继续。”

他的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新钢笔在他掌心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这支笔是许若青送给他的，笔夹上刻着他们名字的缩写。

“关于下期节目的嘉宾......”赞助商代表翻动着企划书。

江煜白的目光落在会议室玻璃墙上。

透过倒影，他能看到自己一丝不苟的领带和冷峻的侧脸，没人能看出半小时前他站在片场监控器前，看见陈默俯身帮许若青调整摄像机角度时，两人近在咫尺的亲密距离。

“江总监？”

钢笔突然从江煜白指间滑落，在地毯上滚出很远。

赞助商代表惊讶地看着这位素来以严谨著称的总监弯腰捡笔时微微发抖的手指。

“抱歉。”江煜白直起身，嘴角扯出一个标准的职业微笑，“关于拍摄方案，我认为需要调整。”

他翻开企划书，指尖精准地点在户外拍摄环节：“这个方案风险系数太高，数据显示室内场景的观众留存率高出23%。”

“但许导坚持......”

“许导那边我会沟通。”江煜白合上文件的声音像一声枪响，“数据不会说谎。”

会议结束后，江煜白独自站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将那只摔坏的钢笔慢慢拧开。

墨囊已经破裂，蓝色的墨水染红了他的指尖，像一道狰狞的伤口。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许若青的消息：

【小野猫】：晚上一起吃饭吗？想聊聊拍摄方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