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发抖,却字字带钩,“现在,你一句‘求我’,就想让我替你擦屁股?”
他瞳孔骤缩,唇色惨白,急切解释:“沐月不是我的孩子!但我看着她出生,她对我很重要......”
林简兮猛地推开他,指甲在他下颌划出一道猩红血痕。
“想救宋沐月?可以。”
她舔了舔唇角的血,笑得妖冶,“拿林姣姣的命来换。”
空气瞬间凝固。
宋母扑上来要撕她头发:“毒妇!你敢咒姣姣!”
林简兮没躲,硬生生挨了一巴掌。
血腥味在口腔炸开,她却笑得更艳:
“你们选。”
宋闻璟从地上站起,眼底一片死灰。
他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包括我的命。但姣姣是无辜的,你恨我,别恨她。”
无辜?
这两个字像刀,将她最后的理智劈成两半。
林简兮盯着他眼睛,一字一句:“林姣姣对你很重要吗?”
“很重要。”
他答得毫不犹豫。
三个字,像三颗钉子,钉死她最后一丝妄想。
走廊尽头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在提醒她:骨髓库就在楼下,只要她点头,就能结束这场闹剧。
也能结束自己。
她忽然安静,安静得吓人。
“好啊,我救。”
7
林简兮主动提出去私立医院做全套体检。
抽血窗口,她微笑递上提前冷藏的“死亡血样”。
高浓度钾离子,足以让心电图变成一条绝望的直线。
检验科护士是她匿名资助的五年孤儿阿弥的表姐,沉默地盖下“重度药物性肝衰竭+急性心衰”的诊断章。
林简兮坐在轮椅上,病号服领口太大,锁骨下的针眼乌青一片。
她指尖捏着那张薄薄的配型同意书,纸角已经被她攥得发潮。
只要这张纸送进去,她的“死亡剧本”就正式开幕。
两步之外,宋闻璟半蹲在林姣姣面前。
他掌心覆在对方膝盖,声音低得只剩气音:“别怕,只抽一点点,很快就好。”
那语气像哄一个易碎的瓷娃娃,温柔得能掐出水。
林姣姣红着眼,指尖揪住他袖口,像揪住最后一根浮木。
那一秒,他眼底所有的光都给了她。
林简兮忽然想起三个月前的深夜
她在浴室滑倒,小腿划开一道十厘米的口子。
血顺着脚踝往下淌,她给他发消息:“好像要去医院缝针,你能回来吗?”
他隔了两个小时才回:“乖,我在开会,先让司机送你。”
后来她一个人躺在急诊缝了八针,麻药不够,疼得把嘴唇咬破。
那晚她没哭,此刻却觉得那道疤像被人狠狠撕开,撒盐,再撕一次。
原来爱也是有重量的。
本来宋闻璟对她有些愧疚,可林姣姣只是啜泣了一声,他就转身离开了。
护士把同意书递过来:“林小姐,签字吧。”
林简兮没接,只是把目光钉在宋闻璟身上。
他察觉到,侧过脸,眉心蹙起。
不是愧疚,是烦躁。
“兮兮,签吧。”
他走过来,语气像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签完就没事了。”
林简兮嗓音干哑:“如果我死在台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