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大势已去,不然一旦两王反叛,京中虽是中的之处,实际上却比北境安全得多。
我放心不下父兄与北境众人,只想留在北境作备。
「乖儿,王爷身边总得有自己人照护。」父亲紧紧握住我的手,慈爱地对我笑。
「让二哥去。」
「傻乖儿,你二哥入了京,那不就打草惊蛇了。」
而后父亲怕我多想,一阵宽慰:「乖儿,为父这可不是说你不如你二哥啊!你比你二哥聪明!」
见父亲坚持,我便不情不愿应下了。
一会符叔拉我过去,偷偷塞我一个寺里求来的护身符:「永慕,一定护好自己,一切平安。」
我心中很是感动,接过来收好:「符叔也保重身体。」
符融与二哥来为我们送行。
「小妹,王爷身边能人众多,不差你一个,有事就躲后面,护好自己。」
「……好。」
「阿慕,你放心,有我们在,北境永远是北境,无人能犯。」
回京之程,我带上了尹怀明。
虽我坚信她,但非常时期,北境容不得一点差池。
「殿下……这是不信我了?」
马车内颜色较暗,尹怀明面色晦暗,神情有些颓靡。
我抬头看了眼她苍白的唇色,猜她来了月事,递了热龙给她,未语。
「殿下,我真的只是私心太重……」
我叹了口气打断她:「你身子不好,莫多思了。」
「你累了便睡会,王爷打头阵我不放心。」
言毕,我便叫停了马车,换了马骑。
我骑马追上在队伍最前面的靖王,将背后的剑柄往右边拉了拉。
靖王闻声,转头看见是我,薄唇弯了弯:「我刚想去找你,饿了吗?」
「要累了,我们便休息一会。」
我目及前面即将路过一片森林,摇了摇头。
「慕儿,待此事结束,你……」
「罢了。」
他话说一半,自己先摇摇头:「到时再说罢。」
他身边的副将大概是习惯了他平时杀伐果断的模样,由是这会像见了鬼般直瞅着我看。
许是我将缰绳拉地有些紧,战马在我身下狠狠打了个马鸣。
在我们到达京城的第三日,北境遭袭。
不过,或是那头奔向自由的赐福驯鹿的佑护,叛军久攻北境不下,反被围剿俘获。
圣上震怒,将燕、偕两王废为庶人。
燕、偕二王却以冤枉之名谋反。
世人皆知,大山立倾只在这一际。
17
近日来,我随靖王直接宿在了皇城外的军营中。
在观星官预测有流火的那夜,燕、偕王兵至城下。
他们本欲夜潜入主城。
但京中自他们北上起,便在每个哨口前点燃了长明火把。
由是,火把照应下,我在铮铮马蹄声中,一抬首便与偕王对视了。
因在丛林中日夜兼程地潜行,他有些狼狈。
但那双眸子依然很亮。
偕王见我一愣,手中的剑晃了晃。
我压下心中的无奈,夺过旁边兵士的长弓,将那箭头染上油火,「噌」地一声射向敌旗。
火光映着叛军的惊呼声,偕王眸中燃燃。
「少尉威武!」
就这样,夺嫡之争正式拉开序幕。
虽是内战,但敌我双方都带着抹前所未有的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