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男人最喜欢谈到就是牺牲。拿了这么大一个道理来砸人,渺小的个人的权益,个人的感受当然就微乎其微,不足挂齿了!郑然不再反驳,她放弃了争论,扭着腕子脱开了赵林虎掌心,冷冷的说,“谢谢,我可以自己走。”听到她这样说,赵林虎站定,立在郑然的对面,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表情,“郑然,你看到的事情,一半是事实,一半不是。”
“起码我还看得清这一半儿。”郑然撂完话一个人往前走了几步,赵林虎在后面跟着但是光线照不全前方。只听“咣”的一声,安全帽碰到一处突出的管道拐角,郑然只觉得一阵的眼冒金星,仿佛置身在铜钟之下,虽然有帽子保护不至于痛,但羞窘的感觉还是让人逃无可逃。还好现在的表情赵林虎看不清,她咬着牙立在原地等着眩晕感消退。
在相对无言了一分钟后,赵林虎低沉的嗓音在郑然耳边再次传来,“电站即是关乎民生的建设,但也属于战略部署。造价几十亿的工程,全套设备的引进,是为了在不远的将来能全面掌握这种国内尚不可达的技术。”他的声音里透着撼动不了的决意,“为了不再受制于人,我们可以放弃既得利益,可以媚上来换支持。”
那天郑然和朱立杰搭了淡马公司的车回市区,他们离开时安装间时厂内已是灯火通明,一辆送饭的面包车和他们的商务车错开进了山洞,三个小时之后夜班的工人就会换上。郑然看着车窗外已经暗下去的夜色,只有工程用高强度照明灯在引路。车内无人说话,大家都沉默的坐着,可以听到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的轻微的簌簌的声音。慢慢的,几日内她紧绷的神经渐渐的放松了下来,眼皮越来越沉,头依着窗子睡着了。
第 43 章
郑然钻出了出租车,站在路边望了望,出租车掉头开走了,路的两头再看不见一辆车。她再转过身来看大门口的匾牌和站的笔直的卫兵,当下在心里就佩服老妈的神通了。触角都伸到解放军战士的军营了!这周老妈多次劝说无果竟然直接搬动姥爷出来发出最高指示:一定要在这个周末去拜访这位在军队的长辈。并且信誓旦旦的说,单纯的替姥爷拜会老朋友而已!小孩子不能不讲礼数!
郑然攥了攥手里的礼品,走向门卫室,“你好,我想问下刘….刘毅云老人是不是住这里?”看到人家先敬了礼就更加不好意思了,差点要条件反射的也举起右手回礼。
“请问您的姓名?”
“郑然。”
“好的,请稍等。”说完转身拿起电话。
郑然见他挂了电话,殷切的盼望着得到查无此人,恕不接待的回答。
但是希望落空,战士礼貌的回复,“请稍等,5分钟后一辆吉普车接您进去。”
一个发色霜白,面容清矍的老者坐在竹藤椅里听着赵林虎慢慢的讲述,只是偶尔点下头,间或闭上眼睛养神。赵林虎说完半晌,沉吟许久的老人睁开眼睛目光有神的注视着他,“你还是来找我了。你挑头引进技术建这个电站,从听闻的那一天我就激动啊,一直关注着,一直等着,想着你遇到什么样困难才会来找我。结果,资金短缺,预算超期,延期,各种质疑你都抗下来了。一方面我为你感到骄傲,一方面吧,我又有点失落。我想,可能我是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思维了,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说完又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摸了摸书桌上的玉质龙纹镇纸,“那是我忘了,我忘了你是赵家的后代了,小龙和你,都是一个脾气。”
说着微微的睁眼看着墙上的一幅墨宝,“现在的年轻人没有什么理想了,何谈报国?信仰沦丧啊!有一天我在那边见了你爷爷,我要说,老赵啊,这辈子我输你两件事,棋你比我下的好,孙子你得的比我好。”说完站起身来,缓步走到院门,抬手摆弄着廊檐边儿挂着的鸟笼。
“小龙那件事,对他打击太大了。不然,他还能多活两年,我们老哥俩没事还能喝喝二锅头叙叙旧,可惜啊,可惜!小龙走的太可惜了,这么多年…”说着声音哽咽了,抚摸鸟笼的手也落了下来,“昙花开过,往者往矣。不提也罢,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