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年滴水不漏的说完这一席话,靠向椅背,等着邵华的回答。
一只蛙在慢慢升高的水温里是不会跳起来的,在陆知年前后铺垫的话里,你想感到惊奇也没有立场。象绵绵的针脚,该绣的地方都绣到了。
而邵华,仿佛是刚听完一个商业企划案,沉默了一分钟之后,答到:“我考虑一下。”
从球场回来郑然就发现邵华不对劲,人明显打蔫,结果当晚就发起了高烧。邵华有一米六八,架在矮她一截的郑然身上,正好走路,她浑身冒着虚汗,意识有点模糊,此时正是夜黑风高。“让你再吃那么多冰淇淋!”听到郑然的数落,邵华想起以前在大学的时候,一次火锅实在太辣,吃的时候只顾着嘴上爽了,结果晚上闹肚子,她极度怕鬼又嗜看鬼片,幻想着半夜三更阴风阵阵的走廊和闹鬼发生率极高的厕所,各种鬼片精华剪辑片段全部不受控制的冲进大脑。无奈肚子的抗议非常强烈,悄悄的从上铺趴下来,站在郑然的床前犹豫了一刻,并不是因为不舍得把她叫起来,而是想了一下叫醒她的方式,5秒钟后决定用一种冲击力较小的蹲式。郑然一睁眼就看到黑暗中一颗悬浮在她被子上面的头,并发出轻轻的呼唤的声音。郑然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听力也很好,那熟悉的嗓音加上发型的剪影让她很快辨别出那颗头来自她。郑然起床陪她来到厕所,她们两个一个蹲在厕所里,一个蹲在厕所外面的走廊上,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聊的是张柏芝的眉型,邵华迷迷糊糊意识不太清楚,分不清哪一刻是现实,哪一刻是回忆。
俩人走出小区打车去了附近一个附属职工医院,值班医生给量了体温,说年轻人体质好,打一针退烧药抗抗就过去了,不用输液。护士站有一个小护士正在看桌子上摊着的大部头的专业书籍。郑然瞄了一眼,上面有人体的脉络图,在这清清冷冷的夜里,有人在灯红酒绿,有人在好梦眠眠,也有这么一个白衣小天使在学习人体血液循环系统。
下针准确,快进快出,郑然帮邵华把衣服拉好,两人对那个小护士道了谢就走出医院,抬头看月朗星疏。邵华说,“你说想当年红军过草地爬雪山的时候,如果发烧了,那不就坐在路边等死了。没有吃的,没有药。”
郑然抬手把邵华外套的帽子拉起来,罩着她的头,“娘子军,明天还要上班,回家睡觉吧!”
“郑然,你就等着看他们失败,对吧?你从心底就没有信任过任何男人,不论李予其,贾乐天还是齐念延。”邵华没在继续往前走,郑然也在邵华的身后站定了。
“你尊重他们,但是你不和他们谈情。你知道当初贾乐天为什么离开你吗?因为他在试验自己在你心里的位置,结果当然很失望,你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第二天甚至睡的比以前更香了,你对自己说,瞧,我的理论多么的正确,简直是放之四海皆准。”
片刻的沉默,“你对了。”邵华幽幽的再次开口,抱住自己的胳膊,低下了头。
郑然看着邵华的背影,语气很平静。“什么?”
“你曾说过看起来温柔和多情的人往往冷酷又强势。你对了。”
那是大学时,郑然对于李予其玩笑似的一个评价。而今听到,一阵心悸。
“郑然,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和陆知年结婚。”
第 31 章
六儿两天没等到齐念延,这天一大早为了生意上的事跑到京郊的这家会员制俱乐部。
齐念延两条腿交叉的搭到桌角上,从盘子里拿了一个烤面包片三明治咬了一口。
一旁的六儿面露难色,“我琢磨着,这市场有点不好打进去!我前段时间也调查了几家行业内的龙头,基本上都把持全了没咱们什么事儿。你让我带100个人打1000个,这明摆了咱得败啊!”
齐念延悠哉游哉的一边吃一边说,“打不赢?看过以前的战争片吧!外国人打仗很绅士,站两个阵营,上膛,然后互相开枪,谁人多枪好谁赢。中国不一样,你要只有100人就先派上去50。这50人可以拿斧子还没等对方枪上膛就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