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气急败坏,把一切的错都推到了真正的受害者“三娘”身上。

母女俩一起骂了一阵早就嫁出去的三娘,又骂了一阵贾家后,气才消了些许。

“好在还给了我们十五两银子。娘,你把这些银子收好。等我在家修养几天,好好打扮一番,再去和他们贾家论个高下。”赵春花从来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到时候我当了贾家的女主人,就把您也接过去享清福。”

她用手绢抹了抹嘴角的油渍,下了床。

“我的面膏呢,我要多擦一些。这两日都没用,娘,你看我的脸都不白了……”

赵春花在屋里忙碌起来。

王氏看着女儿重振旗鼓、信心十足的模样,心里很是欣慰。

她揣着沉甸甸的十五两银子,刚上了两道锁锁好,就听到院子里有声音响起。

听着像是夫郎赵龙,还有公公赵午领了什么人回来。

“媳妇!快给客人倒茶!”赵龙的声音听着洪亮又高兴。

王氏应了一声,把钱箱盖上几层稻草后跟着就去厨房倒水。

他们家在村里人缘不算很好,过年那几天更没什么人上门。不知道这会子怎么还来客人了?

王氏在厨房里倒茶时,偷偷瞄了几眼中堂,想看看是何方神圣。可但闻其声,不见其人。

王氏唯一能看到的,就是摆在中堂外面桌子上还没来及收起的几个礼盒。

那些礼盒就足以证明来人至少是很有些家底的。只是不知道和他们家有什么渊源。

“请用茶。”因觉是贵客,王氏连走路和说话都比平时小心许多。

她也终于看清了中堂上坐的两位客人。

这是一对和王氏、赵龙年纪相当的夫妻。穿着绫罗绸缎,不像是乡下人的打扮。说话的口气也不像他们黄口镇的人。

赵龙说道:“这就是我媳妇。我们夫妻俩在这村里生活了几十年。你们想打听什么事,问我们就成。”

赵龙本是想去找媒婆给大女儿说亲事,刚走到村口就碰到这一对夫妇。说是受人之托,想打听一桩多年前的旧事。如果有人知道内情,他们愿意出百两银子。

百两啊,一听到这对夫妇说出的数目,赵龙二话不说就把人往自己家里领,唯恐被别人捷足先登。

夫妇中的妇人朝王氏温和点头,说道:“我们沿着渠水河道,辗转了很多个地方。原是为了我苦命的妹妹,想找她失散多年的孩子。我们打探到消息,说是十几年前,这边的河道有人见过一个几岁的小女孩。我们就赶过来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小女孩的下落?”

河道?小女孩?

王氏警惕起来。这桩陈年旧事,怎么会有人突然起来。怎么早不找,晚不找,偏偏这个时候来找。

她和赵龙自有默契。她示意赵龙不要说话,自己开口道:“你们是哪里人士?”

“西南新安人士。”夫妇中的男人答道。

“我们上溪村,离渠水河道可有不远的距离。您家的妹妹若是有孩子在河边走失了,怎么会上我们村来找?”

“虽说这里离河边远。但其他离河近的村子、镇子我们都找遍了。这里是最后一点希望了。”妇人很是伤心地挤了几滴眼泪出来,“我那妹妹自十几年前过河翻了船,与女儿失散后就一直重病缠身,记不起事。最近好了些许,我们家差了不少人来寻。这里已经是最后一处了。”

妇人见王氏不说话,又从袖子里拿出一钱银子:“看来这里也是没什么希望了。可怜我那苦命的妹妹和侄女。这点辛苦费您收下,劳烦您在村里帮我们打听着。若是有知道消息的,您就带人去黄口镇上有间客栈寻我们。我们就在那待七天,七天过后,找得到找不到的,就都看命了。”

送走这对夫妇后,赵午把他们带过来的东西收进里屋。

王氏则拉着赵龙回了房间。两人坐在屋里不知道絮絮叨叨商量着什么东西。

就忽然听到推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