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次偶遇。关于他的,只有三个字还不差,而徐安琪说“改天再聊”。她和徐安琪,是除了龙羿尧就再没有半点联系的两个人,在一起又能聊些什么呢?
更何况,这么些年,从曾经发了疯地想要找到他向他说明;到后来偶然在杂志上看到了他的照片后便一遍遍地和他从前的相片对比,试图从中找到些什么;再到后来把他所有的照片放进了漂流瓶里抛向大海……现在留在她身边,关于他的东西仅仅只有一件了,唯一的一件。
她凌妤鸳真的还有勇气去面对吗?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
听得一声椅子移动的声音,微微有些刺耳
“我记得咱们公司好像有做贸易运输的子公司吧。”说话的是一个部门副总。
隔过几个位置,有人在那里点头,动作幅度之大,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那个说话的副总轻咳一声,又继续道:“诶?那个子公司这几年是丁先生在负责吧?”说着便把目光投向了会议桌另一边的丁冠凡。
这个丁冠凡不是别人,正是凌妤鸳的姐夫那个无耻又无脑的“丁惯犯”!
为什么叫“丁惯犯”?
因为别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而这位绝对是个吃了一堑还要吃第二堑的人物,看看每次当K线图大幅上扬,但他在那些天却总是无一例外地灰头土脸就可想而知了。当然,以前并不是这么叫的,丁冠凡还没和她姐姐结婚的时候,她和林漫在私底下开玩笑,把他叫“丁管饭”,因为这个男人烧得一手好菜。
很早很早就听过那句“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一个男人的胃”。但凌妤鸳总觉得这句话搁在姐姐和丁冠凡身上是非常非常不和谐的,应该要倒个个儿。她极度怀疑姐姐凌婳鹃是不是被抓住了胃,才结的这个婚。在凌妤鸳看来,丁冠凡连个小白脸的级别都够不上,除了会做饭,真不知道姐姐是看上他哪一点!如果说以前是觉得这个男人老实本分的话,再看看他们结婚之后这几年,真是不敢恭维。而姐姐,居然还忍得下来。
丁冠凡听着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立马来了精神,稍稍坐正一些:“是的,张总。如果公司想把建材从我这条线上走,当然是没问题的。”
旁边一个微胖的男子听了,点点头道:“我看这样就很好嘛。”
不时,好几个人就交头接耳起来,有的也点头称是。
“凌总啊,你怎么看?”那个张总把话锋朝她转来。
凌妤鸳一直冷眼瞧着,心想:想演戏,还真有心情?只可惜,我没这看戏的心情。丁冠凡打的是什么算盘,她能看不出来?!
丁冠凡手底下的那家贸易运输公司,是六年前姐姐凌婳鹃出嫁时家里给出的嫁妆,整整六成的股份。因为是在凌婳鹃订婚时就已经许诺的,在后来凌氏的业务结构调整时就没受到波及,安然地保留了下来。贸易运输虽然是个轻轻松松就能捞钱的行业,凌婳鹃却也是无心经营的,经营权自然就落到了丁冠凡手里。
只是,甚少有人知道这家子公司的创办是有些讨巧的:早年,政策还比较宽,加上有些门路,这个子公司的注册地是在开曼群岛。用今天的话讲,就是所谓的“离岸公司”,在税务上,是钻了极大空子的。因此它的利润比起一般的贸易运输公司,要高不少,虽然规模不大,但盈利着实可观。这样想来,丁冠凡想要接手凌氏建材运输上的大单子,为他自己好好捞一票,也就不足为奇。
凌妤鸳发现丁冠凡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之后,碍着凌婳鹃自己没什么打算,便也没和他撕破脸。但彼此都是心知肚明,横竖一张皮,不过是大家没把那张纸捅破而已。反正凌妤鸳现在是极不待见这个姐夫的。再加上由于种种原因,丁冠凡一直没能进入凌氏的高层董事会,凌妤鸳不能不防他借接建材运输大业务的机会,勾结其他几个一样有野心的家伙来动摇凌氏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