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从来就是懦弱者的表现。
坐直身来,擦了擦面上的水,自己也觉得好笑:人最缺不得的就是空气,而她尚且拥有,怎么就以为自己是一无所有了呢?可以的,她一定还能拥有很多很多,只要她愿意。
想起先前灌下去的药片,还好不太多,她不想去医院,便也顾不得恶心,伸手到喉咙口抠,几乎把胃里吐干净了,才觉得放心。
那天在水里泡得久了,手上的皮肤都有些起皱,浮起来一层,看着很不舒服。她看着那缺了生命的发白的颜色,心里想:真是难看,要是就这么死了,一定恶心死!
一连很多天,肖亦晟都没露面,她也不去理会。狠狠地睡,睡得天昏地暗,睡醒了就去冰箱里找吃的,似乎要把失去的全都补回来。她知道死亡的滋味不好受,所以,活着的时候,一定不能亏待自己。不然的话,等着别人看笑话吗?她才不要让人看人笑话,在那种人面前,她就得活得潇潇洒洒,让他们忌妒!
这个道理,就像米兰?昆德拉说过的那句羞耻的本质并不是我们个人的错误,而是被他人看见的耻辱。
再见到肖亦晟,她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肖亦晟初时觉得诧异,渐渐的,也就习惯了。一切如常。
莎士比亚说过: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默默忍受命运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它们扫清。
这两种行为,究竟哪一种更为高贵?
夭折的爱情
把一天的战利品收拾进后备箱,凌妤鸳和林漫钻进了车里,隔开了寒冷,暖意融融。
林漫最近在交往的对象是个甜点师,小她一岁,所以林姑娘又重拾起了清纯靓丽的休闲打扮,牛仔裤加短靴,活泼而俏皮,倒显得穿着格子外套的凌妤鸳沉闷了几分。
坐在驾驶位上的凌妤鸳看了看时间,说道:“要不,先送你回去了?”
“嗯?你还有事啊?”林漫摆弄了两下车窗前的小摆设,转过头来。
凌妤鸳表情不变,说:“我打算去医院看爸爸。”
“一起吧,我也好久没去看凌叔叔了。”林漫拍拍凌妤鸳的膝盖,说道。
凌妤鸳转头,朝她笑笑:“也好。”
呼吸机持续着单调的嘀嘀声,平缓不见波澜,只有仪器上那条细线的上下颤动证明着生命的存在。凌妤鸳一手替父亲梳着斑白的头发,另一只手覆在父亲的手背上。
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过马路时,爸爸总是握着她的小手,那暖暖的掌心,让她异常地安心。可当她张开了小手,想把爸爸的手抓起来,却发现自己是那么渺小,只能握住父亲的几根手指。她嘟嘴。爸爸就会笑着蹲下来,把她抱到肩上,说,囡囡还小,爸爸等着囡囡长大。
长大……
于是,她就想,囡囡要快快长大。只有长大了,才有足够的能力去做那些想做的事。现在,她已经长大了。却也发现很多问题并不是长大了,就能解决的。而这,却并不能被称之为无奈,而是现实。
911之后,凌氏的资金回拢不及,在投资业上大大受挫。公司的业务举步维艰,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导致这座金融大厦的倾覆。
不久,凌恒远在一次高层董事会上意外晕厥,被查出患有脑溢血,幸好抢救及时,才不致严重后果。凌恒远调养过一段时间后重新回到公司,其时凌氏的股价已经跳水,加上凌恒远的健康状况,整个恒远大厦之内已经是流言四起,又说公司弄不好就要破产,或是被其他公司收购。凌恒远动用一切可能的关系,却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肖亦晟就是在这时候粉墨登场的。确切说来,就是那一年年底,在凌氏的实业也已受到极大波及的时候,凌恒远昔年的故友、EC投资发展集团的大老板肖恩伯提出由EC为凌氏融资,同时购入凌氏的股票以免凌氏的控股权外流。
都是生意人,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谁都懂得。而肖恩伯开出的条件倒是很有意思: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