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春蒐,你待在王府不能随行?”

“为什么?”沈妤当即抬高了声音表示不满。

谢停舟扫她一眼,“不为什么,答应还是不答应?”

沈妤眼睛转了一转,稍稍点了下头。

谢停舟平淡地吐出一个名字:“暗卫跟到了宣平侯府。”

“裴淳礼他爹?”沈妤震惊道:“宣平侯为何要刺杀你?”

谢停舟抬眸,“你不觉得这个答案得到得太简单了吗?”

沈妤皱了皱眉,似乎也品出那么一丝不对劲来。

死士被抓时便已服毒自尽,就是怕被顺藤摸瓜追查到策划之人身上,如今线索却直指宣平侯。

“你的意思是。”沈妤说:“刺客说不定已经发现了被白羽跟踪,于是将计就计,嫁祸给宣平侯?”

谢停舟道:“猜想罢了,届时再看吧。”

相处这么长时间,沈妤对谢停舟的性子也有些许了解,他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通常说出口时便已确认了八分。

灯烛燃得哔啵炸了一下。

沈妤若有所思地伸手去端那盏酽茶,被谢停舟盖住了手,“喝了更难入睡,去睡吧。”

沈妤被他指使着去睡了,谢停舟盯着那一星灯火面色发沉。

有人赶在这个时候刺杀一定有理由,近日唯一能称得上大事的,只有春蒐。

今年的春蒐,怕是平静不了了。

第 146 章 前夕

天色将明未明。

两名黑衣人踩在第一缕晨光之前进到一处宅院内。

窗前立着一锦袍男子,听闻脚步声并未回头。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黑衣人单膝跪地,“他那只海东青太敏锐了,一路跟着不放,属下按殿下的吩咐藏身于宣平侯府后院中,确认安全才回来。”

锦袍男子道:“办得不错,重要的是得手了吗?”

“属下无能。”黑衣人紧张道:“未能,未能伤他分毫。”

“不是说你们十人也算高手?竟连伤他一分一毫都做不到。”

“他院内外高手如云,单是暗卫都有四名,况且他身边还有一名女子,功夫异常了得。”

“女子?”锦袍男子回头,“你确定?”

黑衣人道:“确定,我看得很清楚,虽没有直接和她交手,但她功夫极高,和她缠斗的人一个都没能跑掉。”

锦袍男子指尖敲了敲窗棱,半晌,他说:“那就可惜了,原想让他置身事外,不要卷入到春蒐这场风波中来,看来他不领情。”

黑衣人谨慎道:“属下愚钝,为何要保下他,能一网打尽岂不是更好?”

锦袍男子轻笑了一声,“留下谢停舟确实是一大祸患,但是如果他在此刻出了事,内忧尚未解决,又得去应付北临这外患了,况且,他要是去了白山猎场,那我那个傻弟弟岂不是有了靠山,罢了李霁风那个废物不足为惧。”

……

白山猎场在盛京西面,离盛京不过一日路程。

同绪帝老了,深感自己时日无多,也知这恐怕是自己最后一次春蒐了,于是拖着病体出席。

一行人马从盛京出发,抽调了大批禁军,加半个太医院伴驾。

随行世家公子无不打马前行,唯有谢停舟乘了马车,远远落在了那群世家公子后头。

李霁风本也是个恣意快活的主,这次马也不骑了,非要跟着谢停舟挤在他的马车里。

帝王銮驾在前,谢停舟也不好用他那架跟屋子一般大的马车,因而马车较小。

车内矮榻小几,再加上两个大男人之后便显得颇为拥挤。

谢停舟斜倚在榻上,懒洋洋地说:“你宁愿

挤在我这,也不愿意出去同他们风光快活。”

李霁风屈尊缩在一边的角落里,半点皇子气度也无,当真磕碜得紧。

“我又不蠢,春蒐忒没劲了,哪一年不是为了博个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