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晚也好,后晚也罢,总之我们已在山中拜过天地,有那一壁萤火见证,你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我越无咎的妻子了,一生一世的妻子……有些事情我们早晚都能做,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那,那你不要变成野猫,不要同别人跑了,不要跑去天涯海角,让我永远也找不到……”
施宣铃还惦记着先前越无咎说的那番话呢,她极力抵挡着睡虫的勾引,一只手胡乱地摸着少年的脸,昏昏沉沉地还想得到一个答案。
越无咎哑然失笑,盯着怀中那张眼眸都累得睁不开的清隽小脸,不自觉地放柔了语气:
“傻不傻啊你,我能跟谁跑掉呢?那些话都是吓唬你的,我都是有主的猫了,能跑哪去啊……”
“跑,跑去姑墨国啊,是你自己说过的,我还见到……还见到你收了那枫舟公主的信物,万一,万一哪一天……”
“没有万一。”
越无咎抓住那只在他脸上胡乱摸着的小手,贴到自己唇边,眉目带笑,一字一句道:
“就算哪一天我真跑走了,你就摇一摇你手腕上的这串铃铛,无论在天涯海角,我都会听到你的召唤,立刻出现在你面前的……”
【第170章 岛主,你欠下的债该还了】
“好,是你说的,我摇一摇铃铛,你一定要出现……”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低,她那只被抓住的手还想晃一晃,摇动起手腕上的铃铛,却到底再没有力气动弹了,她强撑着折腾了这大半宿,终是抵挡不住,在那古道曼陀罗花瓣的效力下,彻底沉睡了过去。
房中一时静了下来,外头冷风敲窗,不知过了多久,越无咎才轻轻抬起少女那只纤细的手,继续着她未完的动作。
手腕晃动,铃铛轻响,像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一份暗号般,少年心满意足地扬起了唇角,将怀中人又搂得更紧了。
他双唇翕动,贴着她的秀发,无声而又温柔地说了一句:
“铃铛一响,我定会出现在你身边,无论天涯海角。”
云洲岛上,海浪翻涌不息,夜风冷冽地卷过天地间,同一轮月光之下,有一个地方此刻却还是笙歌曼舞,热闹至极。
云城,青林苑中,高台上一群人戴着面具,随着锣鼓之乐在月下纷纷起舞,那舞姿奇特新颖,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魅力,正是一种极具特色的傩舞。
所谓“傩舞”,乃是东穆民间一些地方的传统风俗,舞者戴上面具,随着台上鼓、锣之乐,跳起傩舞,以此驱鬼逐疫,祭祀天地,这仪式被称为“大傩”之礼。
那些舞者戴着的面具,精致繁杂,各种各样,有古老的神话人物,山鬼精魅,也有史书记载的帝王将相、文人墨客,这些构成了庞大的傩神谱系,正所谓
摘下面具是人,戴上面具是神。
“如何,阿宛,这傩舞新奇好看吗?你若是喜欢,为夫再命他们为你连演上十场,可好?”
青林苑中,盛宴之上,一个俊美无俦,气质宛如谪仙的男人居于首座,他旁边的夫人眉目清冷出尘,美貌甚至更胜于他,两人坐在月下听歌赏舞,把酒畅饮,犹如一对神仙眷侣般。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小鲨鱼远离海上,在皇城中不时思念起的一对亲爹亲娘
云洲岛的岛主与岛主夫人,钟离羡和宛夫人。
自从宛夫人在战场上踏过一次鬼门关,参破世事,放下执念后,她便再度接纳了昔时的爱人,不再将他拒之门外,冷言以对,他们重新拾回了年少时的那份浓烈深情,每日相伴不离,琴瑟和鸣,珍惜余生在一起的每一天。
宛夫人的伤势如今已恢复得差不多了,钟离羡一来为了庆贺她身体痊愈,二来也因她养伤在床上闷了太久,他想让她得些趣味,快活快活,便请了一支四处浪迹表演的“傩舞戏班”,在青林苑中为宛夫人和她的一众白衣侍女们表演节目,好好热闹一番。
此刻特意搭建好的高台之上,那些傩舞艺人们戴着各式面具,随着锣鼓之乐翻飞起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