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迟疑了一瞬,说道:“方将军说,若王爷出手相救,想要之物尽管开口。”

云寂冷笑一声:“我有何物是想要而得不到的?回去告诉她,此毒难解,我,治不了。”

……

药王谷外。

方沁雪拧眉:“这是原话?”

伪装成药童的暗卫答道:“一字不差。”

方沁雪眸色一沉。

她心中自然明白,这并非治不了,而是不想治,可她却始终想不起来,如何惹到了这位药王谷谷主。

可找遍了所有医馆,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唯有药王谷,方有一线生机。

她想到方母在床上痛苦虚弱的样子,一咬牙,撩起衣裙跪了下去。

暗卫冷眼看着:“将军这是何意?我家主人既然说不救,将军便是跪到死他也不会救。”

“若是小女得罪了谷主,小女自当赔罪。”

方沁雪背脊挺直,不卑不亢:“古言道,医者仁心,小女的母亲何其无辜,何苦为小女买罪?”

暗卫默然,回报给了云寂。

彼时云寂正在园中种莫旬送来的山茶花,听到这句话不禁挑眉道:“赔罪?”

他面色冷然,看着满园的药草,唇角讥诮勾起:“既然要赔罪,那便让她赔。”

云寂转身去了房里,摊开纸张,洋洋洒洒地写下三个条件。

麒麟之角、天山雪莲、终身不嫁。

若说前两个是让方沁雪知难而退,那么第三个便是云寂真正的条件。

一报还一报,谢璟文既然能仗着世子之位将他赶走,那他便让谢璟文也尝尝重要之物被夺去的滋味。

他静静地等待佳音,明白方沁雪根本不会拒绝。

果然,十日后,方沁雪便将前两样东西送至了药王谷。

附信道:“待谷主治好家母,最后一条小女自当兑现。”

当真是避无可避。

云寂垂眸,让暗卫带上麒麟角和雪莲,坐上了马车。

将军府门口。

方沁雪等候已久,马车终于缓缓驶来。

她忙上前迎接,只见戴着面具的男子走了下来。

方沁雪眼神微凝,有那么一刻,她竟觉此人莫名的熟悉。

男子缓缓开口:“我需先给夫人号脉,还请将军带路。”

这声音沙哑粗粒,全然是个陌生的声音,方沁雪按下疑虑,将其带入方母屋内。

云寂为方母号过脉,看了看她的耳朵,下面一片乌青。

心下一沉,果然是那种叫‘拓米勒’的剧毒,只是这毒是西域独有,为何会出现在方母身上?

方沁雪见他不语,紧张地问道:“如何?”

云寂不疾不缓地说道:“麒麟角八钱,雪莲三两,熟地黄、卷耳、白果、钩吻各二两,十碗水熬成一碗,再以银针辅佐,毒自可解。”

方沁雪眼眸微微一顿。

那雪莲与麒麟角竟然是解毒的药材。

她本以为是这位谷主有意刁难,不曾想竟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只是第三条,终身不嫁又是为何?

方沁雪心中越发奇怪,让府内小厮快速去煎药。

另一边,藏身侧廊的谢璟文几乎将嘴唇咬破。

若是当真让这药王谷谷主治好了方母,方沁雪便要兑现约定上的第三条,与他和离。

谢璟文如何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他看着小厮拿出去的雪莲,眼中闪过一丝阴戾。

约莫半个时辰,小厮端来药。

只见药一下口,方母突然全身痉挛地坐直了起来,眼睛突然睁大,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第7章

“娘!”

方沁雪大骇。

云寂眉眼一凝,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封住了方母几个穴道,稳住了他的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