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哽了一瞬，说不下去了。

方沁雪垂眸，眼前有些模糊，只能看见幻影重重，有无数个云寂在眼前晃荡，嘴中不断喊着莫欢，她心中酸涩，有些神志不清地说。

“你能叫我的名字吗？”

云寂蓦地抬头，对上她涣散的眸子。

她说：“别喊莫欢了，我难受……”

第38章

军帐内。

方沁雪躺在床上。

一条细小的红线从手臂处一直连接至心脉。

云寂皱眉看着那条红线，心下晦涩难当，

一抬头便看见了方沁雪沉静的眼眸，

他心下一喜：“醒了？”

方沁雪微微皱眉：“我晕了多久？”

云寂道：“不过两个时辰。”

方沁雪点头，军事告急她晕都晕的不安稳，她问：“珈蓝徳木抓到了吗？”

云寂摇头，珈蓝徳木敢只身来敌营，必然有把握逃脱，莫欢当时追了出去，不过一里，他的气息便消失无踪了。

他问道：“你现下感觉如何？”

方沁雪胸口仍有痛感，但能忍受，便摇头道：“我已无碍，你去休息吧。”

云寂却未动，他微微吐了一口气。

坐在床边，轻声喊道：“方沁雪。”

方沁雪一愣：“什么？”

“方沁雪。”云寂眼底汇了八方星辰，亮的要命：“还难受吗？”

他没有喊莫欢，一直喊的方沁雪。

方沁雪没有回答，似乎早就忘记了晕倒前自己所说的话。

云寂心中顿时害臊起来，红着脸说道：“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罢便落荒而逃，他走得急，全然没看见方沁雪赤红的耳尖。

军账外、

云寂深深叹了一口气，将脸埋在了双手之间。

莫欢从黑暗中走出，道：“地势已然查清，正如殿下所言。”

云寂将手放下，方才滚烫的脸已然冷静下来：“明白了。”

他看向一旁欲言又止的莫欢，问道：“你有话要说？”

莫欢手上沾了些黄沙，她轻轻捻开，似乎要将心中的烦闷一同抹开。

闷声道：“殿下那日对珈蓝公主所说的话，是否是真的？”

云寂微微一愣，漠然想到那日珈蓝公主问他选谁，他当时又羞又恼。

随口胡诌了一段，被方沁雪听去了，也被莫欢听去了。

后面事情发生的突然，他竟将此事忘了。

想到此处不免又有些想笑，不曾想随口一说竟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

云寂语重心长地说道：“那日所言，是我气言。”

他看着莫欢的眼眸，那眸中沉静，与方沁雪很像，但却少了一份折戬沉沙的戾气。

此时那双眼睛略带雾气地看向他，云寂怜爱地说道：“我始终将你看做妹妹。”

这句话包含了太多的意思。

爱与不爱，选择与否，都在其中。

莫欢默然，漆黑的瞳孔映不出半分色彩，片刻后沉声说道：“我明白了。”

是夜，树影婆娑。

沙漠的夜格外寒冷，风簌簌吹刮着军帐，

冷硬的为军帐之中再添了一丝肃杀之息。

方沁雪挑灯看着地形图，敌军来势汹汹，蛊虫跗骨，皆让她夜不能寐。

云寂见她账内灯火通明，不由走进问道：“将军怎的还不休息？”

方沁雪眼眸微转，耳尖略红，冷声道：“无事。”

“在为战报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