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就这样,阿徵刚和你谈恋爱那会儿就天天让他把你带回家看看,两年前我去海市没见到你,回来了可是被他数落了一顿呢,现在见到孙媳妇儿本人倒把架子端起来了。”
听她提起两年前的事儿,韩疏阅顿时羞愧起来,他抬眼偷偷瞟了一眼陈徵,陈徵也在看他,二人目光交错,陈徵朝他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用口型说:
“我说过的,我妈妈很喜欢你。”
“阿姨,对不起,那次是我……”他低下头正准备诚恳道歉,陈徵突然插嘴:“他当时确实有个项目忙不开去出差了,我们俩那时候都很少见面,而且你那次也来的太突然了,谁能接受这么突然见家长。”
陈女士转头朝儿子的肩背狠狠拍了一巴掌:
“那你也不能让我一等等两年吧,我都怕哪天方纬稼把女朋友带回来了我还没见到我大儿媳妇。”
陈徵回家之后比平时活泼很多,接他妈妈的话接得非常快:
“方维稼才13岁,你担心的也太早了。”
“早什么早,现在13岁谈恋爱的小孩不要太多,你一个整天泡实验室的人懂什么?”陈女士骂完儿子,转身又马上变了脸,对着韩疏阅笑意盈盈地说:“我们阿徵嘴巴是笨一点,也没什么浪漫细胞,天天就知道跟一堆物理数据和理论打交道,但是人还是很好的,阅阅你可别嫌弃。”
“不……不嫌弃。”
“哎呀别站着啦,来和阿姨坐这边。”
陈女士拉着韩疏阅坐在另一方的双人沙发上,陈徵挤不进去,看他俩聊得兴起也不在意自己,转身去花园找外公了。
虽然爸妈都姓陈,但陈徵其实是跟妈妈姓的,这是陈守拙和陈允之离婚后外公灌输给他的观念。外婆过世得早,就留下他妈妈陈允之一个女儿,后来外公终生未娶,一直和女儿相依为命,将独女如珠如宝地富养长大。
但陈允之不爱念书,大学没毕业就嫁给了当时正在三明检察院基层工作的陈守拙。陈徵三岁时陈守拙因为工作安排被调往林市,那时他们的夫妻关系已经不太融洽了,后来二人起诉离婚,陈徵被判给了母亲,往后十一年,陈守拙在陈徵的记忆里都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直到他初二时,陈允之再次准备谈婚论嫁,恋爱对象是个比她小8岁的年轻男人方国明。陈允之和他爱得干柴烈火仿佛一刻都不能分开,两人私自定了终身,结婚前却被男方家庭极力反对。方家介意陈允之的年龄,更介意她家里有个姓陈的孩子。
事情闹得难看,那会儿陈老头也发了脾气,说什么都不许陈允之再和方国明在一起,父女俩天天在家里吵得不可开交,陈徵晚上写作业都不得不戴着耳塞。
后来被家里软禁的方国明从他家高层的窗户翻出来,摔断了一条胳膊来和陈允之见面,夜晚两人在陈老头种的葡萄藤下相拥而泣,恰好被上完竞赛补习班的陈徵撞了个正着。
陈徵看着平日里笑语嫣然的妈妈因为不被支持的爱情天天以泪洗面,思索了一个晚上后翻出陈守拙的电话号码,给从未主动联系的亲生父亲打了个电话。
去林市的决定是背着妈妈和外公做出的,年少的他认为解决问题最简单快速的方式就是去除问题本身,而他,这个姓陈的小孩,就是问题本身。
方家无非是认为若是陈允之再生一个孩子,那这个姓方的孩子在母亲这边肯定得不到和陈徵同等的待遇,而只要陈徵离开,所有顾虑便迎刃而解了。
陈守拙因为他的来电而大喜过望,飞速为他办好了转学手续,甚至同时办理了户口迁移以及新的身份证,让他顺利在那年9月底入学了林大附中。
陈允之和方国明的婚礼因为陈徵的行为推迟了一年,这一年里陈允之想过要和方国明分手,两人分分合合纠缠许久,最终在陈徵初三的夏天,他们还是结婚了。
原本陈徵告诉陈允之6月底他会带一个同学回三明参加他的婚礼,但陈徵迟迟没有回来。陈允之在电话那头听到了一向冷静早慧的儿子显露出记事起从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