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身体重要,不能这样不在意。”
殷胥抬手揉了揉她的发:“朕知道。”
幼青躲开他的手,仰头看他:“那你现在回去休息。”
殷胥道:“待你睡着了,朕再走。”
说着,殷胥将软枕拿开,扶着人重新躺了回去。
幼青连忙闭上了眼,双手拉着衾被:“我睡了,陛下快回去休息。”
殷胥依旧坐着,没有走,望着床上之人呼吸逐渐平稳。
他正要起身,却瞧见狐狸似的眼睛微睁开了一道缝,忙又阖上,眼睫又在颤动。
殷胥只好贴心地装作没看见,没有直接地拆穿。
她惯来脸皮薄,这般又要闹个面红耳赤了。
殷胥起了身,将被角掖好,看见床上的人眼睫又颤动了下。
拉着被角的手一顿,他笑着轻声道:“窈窈不必如此担心,为了朕的窈窈,朕也自当保重身体。”
幼青顿时眼睫一颤,从脸到耳根都红了起来。
殷胥瞧见泛红的耳根之后,蓦地笑了一声,终于直起了身,又摸摸她的额头。
“好生休息。”
在听到脚步声远去,隔扇门阖上。
幼青才睁开了眼,脸颊还是热热的,又抬手蒙上了衾被,什么为了她保重身体?他,他怎么又说这些……
养伤的这些日子,太后余夫人、长宁陈度等来回过来探望。
殷胥伤得虽重,但恢复的确快,已经完全可以行动自如了,基本上除却处理朝政,基本日日就在幼青这里。
金尊玉贵的陛下,却在照料人上简直面面俱到无师自通。
幼青在长生殿待的这一个月,整个人都圆润了一圈。
长宁来探望的时候,细细瞧下来,都有些不可思议,从盘子里剥了两颗荔枝来吃,一边又啧啧称奇:“瞧着是圆润了些许。”
幼青摸了摸脸:“这样日日只吃不动,只怕是要越发圆润了。”
长宁直笑得弯起了眼,又剥了颗荔枝给幼青:“我瞧着这样很好呢,从前总觉得你太过瘦了些,如今正正好,秾纤合度,瞧着就很康健很有气色。”
幼青其实心里十分悲伤气愤,从前玉葛都没有管得这么严,自她受伤以来,他简直就跟完全变了个样子,事事都听太医的,这不能做,那不能做,这不能吃,那不能吃。
连一点求情的余地都没有。
今日长宁来了,幼青着实忍不住了,低声道:“我好想吃冰酥酪。”
长宁道:“直接吩咐下去做啊,又不是什么稀罕之物。”
幼青苦着脸道:“陛下不同意,没人给我做。”
长宁出离地愤怒了,不过是碗冰酥酪,怎么就不让人吃了?
还没成婚呢,就这般过分,等成了婚,那还了得,不得任由心黑的皇兄肆意欺负?
于是,长宁直接拍板,拍着胸脯保证:“这有什么?待会儿,不出一刻,就让你吃到冰酥酪。”
一刻之后,幼青就坐在软榻上,幸福地吃到了冰酥酪。
吃罢一碗之后,幼青很快又唤了第二碗。
这个时候,长宁其实也觉得不大好了,毕竟伤势还未好,这又是含冰又是含酒的,于是道:“还是少吃一点为好。”
幼青道:“无碍,只吃个两碗而已,没什么的,我吃三碗都没事。”
话音落地的瞬间,隔扇门被宫人打开,殷胥端着冰酥酪就立在门外。
幼青顿时僵住。
长宁连忙起了身,行了礼请了安之后,一溜烟就跑了。
徒留幼青一个人孤军奋战。
殷胥将冰酥酪放下,幼青眼睛一直望着那碗,极其诱人的食物,而后脸被扳了回来。
“莫看了,不可以吃,太医说过不能吃。”
幼青脸被捏住,她话音含糊:“我就吃一碗,就一碗。”
殷胥无情拆穿:“不是已吃了一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