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1 / 2)

他仓促抬眼的瞬间,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

幼青唇色苍白着,声音也嘶哑,轻轻的:“陛下,怎么哭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落泪。

幼青伸手想去拭泪,反被握住。

下一刻。

他极轻,又极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了怀中。

她很轻地抬手回拥,脸埋在他胸口。

“陛下爱哭鬼,我说过会,一直陪着陛下的。”

日光暖洋洋地从明瓦窗照进,春末夏初的枝头上,鸟雀正是叽叽喳喳地叫着。

殷胥连忙唤了太医进来,瞧过情况暂时没有大碍,只需在床上安生静养之后,这才稍稍放下了悬着的心,又问了些平日里需注意的饮食习惯之类,太医皆是一一以回。

待说罢这些,太医等就退了下去。

幼青右胸还很痛,有些起不来身,于是就安安静静躺着了。

殷胥回头便瞧见,床榻上的人乖巧地躺在那里,眸子倒是很亮,嘴唇苍白着微干。

他拿了软枕垫起,扶着人半坐起来,又端了水来,幼青只饮了一口,又想起什么,忙又仔细地瞧他,现在瞧着倒是很好,可是那日的伤那么重,理当卧床休息的。

“陛下的伤势如何了?怎么不在床上躺着?”幼青忙问。

殷胥接过她手里的杯盏,抵在她的唇边,一点点地润湿,看着人咽下去后,才道:“你可知你昏迷了多久?”

幼青愣了一下,眼睛微微睁大,又仔细地看殷胥,他脸上的伤口好像都没了,她心中咯噔一声:“难,难不成,我昏迷了一月?两月?一年?两年?”

殷胥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片刻之后,他嗯了一声:“朕等了窈窈十年,怎么,样子没变?”

幼青诺诺地道:“那陛下保养得极好,一点都看不出来长了十岁。”

殷胥将杯盏放回桌案之上,又将吃食端起来,幽幽道:“朕就是怕有朝一日,你醒来后发现朕容颜老去便心生嫌弃,故而才日日养生,不敢落下一日。”

幼青启唇吃下汤匙里的粥,咽下之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便牵动了伤口,顿时痛得轻轻呼气。

殷胥顿时不再说话了,待人顺气了之后,只安静地喂粥。

待吃罢之后,幼青才小声地道:“过了十年,陛下姿仪风采都这般美。”

殷胥刚放下粥碗,就听见此言。

他微顿了片刻之后,就扣住眼前人的手腕,俯身。

幼青眼睛微微睁大。

就在薄唇即将吻下来之时,门外响起扣扣声。

太监立在隔扇门前,他也知道了两人刚醒,这正是好不容易浓情蜜意的时候,但他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叩响了。

“启禀陛下,长宁公主同陈将军来求见。”

殷胥动作停住,眉尾跳了跳,幼青也忙向后退了退。

陈度一推门走进来时,就瞧见了殷胥坐在榻前的杌子上,而幼青披着外衫,身上盖着衾被半坐着,瞧着精气神倒是还好,他顿时放下了心。

只是,陈度又瞧了瞧,眉头挑起,两人倒是隔了一段距离。

不应该啊。

这不得亲个八百个来回。

至少也得抱一抱吧。

陈度挑眉道:“臣没有打扰到陛下吧?”

殷胥眉目冷淡,薄唇微敛,略抬眼皮瞥了过去,陈度顿时哂笑了起来。

幼青没懂这眉眼官司,只先道:“没有打扰到,请坐吧。”

陈度也是毫不客气,忽略了那另一道逐客的视线,闻言就在椅子上坐下了。

长宁随之进来,请安之后,又遣宫人将带的补品药材之类放下,这才忙走上前去,险些又落下泪来:“你不知道,你昏了整整三日,太医都道,再晚恐是就醒不过来了,这一遭就相当于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

幼青抱住长宁,轻声道:“没事,我现在活得好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