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看了叶冰裳一眼,没有动怒,也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狼这个种群一直都是草原人的图腾,草原人之所以用狼,而不是虎狮,是因为狼最像草原人,它们残忍又刚毅,忠诚又贪婪,是矛盾的结合体,此时此刻,狼群不去伤害那个闯入它们领地的女孩,不仅仅是因为它们已经填饱了肚皮,更重要的是,它们尊重每一个不畏惧它们的对手,即便眼前的女孩看起来如此弱不禁风。
丹枫远远望着叶冰裳在湖边漫步,又心驰神往地向夕阳走去,便默默跟在了她后面,见到远处一小群狼群,心下骇然,握紧了手中的大刀,却没想到见到了如此奇异的一幕:
漫天红霞之下,一个瘦弱的女孩同狼群共赏夕阳之景。
狼群接纳了她,她融入了狼群,夕阳在高山上慢慢往下陷,天边火红得似要烧起来一般,女孩和狼群的背影与夕阳融在一处,春风吹动她的长发发梢、衣袂在红霞的半空中飞舞。
他这十几年从未见过这样的事,也从未听闻过,手中沁出一层薄汗,他慢慢向叶冰裳走去,同她一起融入这片神圣的美景之中。
叶冰裳见丹枫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便向他道:“春天来了。”她还想说些什么,却感到额上痒痒的,有什么东西轻飘飘地落在她的脸上。
丹枫抬起手,有一些迟疑,但还是伸向她的额边,轻轻拂去一片随风飘落的花瓣,温柔地笑道:“是啊,春天来了。妹妹觉得高兴么?”
叶冰裳微微颔首,又转过头去看天边的云霞,时光一刻刻流逝,不知不觉夕阳已经全落了下去,天空出现了几颗早亮的星星。
回去的路上,丹枫对叶冰裳说:
“听部落的老人说,狼是极忠诚的生物,一生只有一个伴侣,若伴侣死了,它们也不会独活。”
叶冰裳点点头:“我在书上也看到了类似的记载,想来是真的了。”
他微笑道:“世间有情之物多么难得。”他顿了顿,又唤道:“冰裳。”
叶冰裳抬眼看他:“怎么了?”
丹枫真挚地望着叶冰裳的眼睛:“从来没有和你道过歉意,对不起冰裳,过去我总是欺负你,你还怪我吗?”
叶冰裳笑道:“起初是有些生气,现在倒没有什么怪不怪的,你也别放在心上。”
“你若不怪我,那便好。”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丹枫牵着叶冰裳的衣袖往城里走去。到了城中,见林夫人提着一罐用牛皮裹起来的酒壶,对上了他们的眼睛,丹枫笑了笑,很是温柔。
“姆妈又来给我送热酒了?”
这几年年纪尚小的丹枫一直忙于军中和部落的事务,眉眼略显疲惫之色,今日却有所好转,妇人看了看旁边的叶冰裳,笑道:“姑娘难得和世子走在一起,进去坐坐吧。”
进屋后,妇人便给他们一人斟了一盅酒,笑道:“喝了这酒,将来是要给我们阿枫做媳妇的。”
酒还未喝,姑娘的脸便上了两团红晕,丹枫起先没有说话,一小口一小口喝着酒,嘴角边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后来意识到姑娘的尴尬,他才放下手中的酒碗,将叶冰裳碗里的酒换成了新鲜的羊奶,低声道:“姆妈就喜欢开玩笑,你别介意。”
“冰裳,你这般多愁善感,伤情伤身,我实在放你不下。”
闻言,叶冰裳如梦方醒,在回忆中艰难的抽身,原来她和阿枫有这么多愉快的、不愉快的回忆,记忆中那个春日夕阳下的傍晚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此时此刻又是严寒肆虐的冬季。
离别之日比想象中来得快,叶冰裳缓缓走出帐外,雪花轻柔地落在她的头发上,白色绒毛大氅披风上,白皙的面庞上,但随即就融化消逝。
裹在绒毛大氅里的身体,腰枝纤细,身材单薄,她站在帐外广阔的冰天雪地里,犹如一盏随风摇曳的灯火。
丹枫和城中其他的伙伴相继前来送她,他远远望见白雪折射出的光映照在叶冰裳的脸上,在白皙的脸颊上荡出一层光晕,犹如圣女临凡。
叶冰裳在丹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