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叶冰裳趿鞋下床,用手背掩着还是不住地轻咳两声。
她走到澹台烬身边,又对他说了声谢,昏暗的灯光照在她白皙的面庞上十分好看,澹台烬只偷偷瞧了一眼便轻轻瞥开。
“今天救的那两个婴儿呢?”叶冰裳问。
“你放心,他们好好的。”
叶冰裳点点头,恢复了沉默,印象中只要是澹台烬亲口答应了的事,他都会做到的。
澹台烬又起身去寻了两盏灯,微一沉吟道:“你坐。”
“饿吗?”
叶冰裳摇摇头坐下,她的确没什么胃口。
二人就这么静坐了一会,澹台烬瞧她出神,似乎正在遐思,他想同她说说话,但又不知如何开口,许久才冷然道:“你过来帮我看看,这句话说的什么意思?”
叶冰裳才回过神来,满脸迷惘之色,“嗯?”
“过来看看。”
“冰裳才疏学浅,怕是也不解其意。”嘴上虽是谦虚了一番,但人还是走了过去。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叶冰裳俯身在澹台烬身旁,读了两遍,突然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是何意?”温热的吐息传进叶冰裳的耳中,她感到脊背在隐隐发颤,原来他离她这么近。
叶冰裳没有转向他,反倒直起身,说道:“这句话说的是从前的往事再多,到昨日便全然无关,而往后之事,无论发生什么,就当从今天开始重新来过。”
“是个再豁达不过的活法了。”叶冰裳喃喃道。
澹台烬自幼身份低微,不能同他人一样入学堂读书,之后又被当作质子送往夏国,过的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又哪里看得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
从侧面望去,她青丝披肩,神情淡漠中透着忧愁,冷若冰霜的美人,虽无情拒人于千里之外,却没有攻击性,对人有无法抵抗的欲望。
萧凛在幻境之外看到澹台烬的这个眼神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同为男人,他怎会不知这种势在必得充满侵略性的眼神到底意味着什么。
叶冰裳对上澹台烬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阵脸热,被他看得不十分自在,对于他的处境,叶冰裳多多少少是知道些的,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都怜悯过这个命运多舛的质子,只是这个世上恐怕没有人比她更懂被人怜悯是什么滋味,她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被人怜悯,尤其是她和澹台烬这样的人。
她不敢展露,也不愿展露,正因为她懂,越是不被命运眷顾的人,越不需要别人的可怜和惺惺作态。
而这世间就是有这样的人,他们就像苍鹰,明明对尸首也有兴趣,它们也是噬腐者,但它们从不与乌鸦同流合污,保持着虚伪的高傲态度。
三妹妹是这样的人,萧凛也是。
澹台烬对她笑了笑,不带任何其他的想法,他只是很喜欢叶冰裳这个人,即使他从未体会过爱情滋味,他本就对人没多少感情,那些男女之事,他也不是没经历过,少年时在宫中,不知受了多少太监宫女的玩弄。
那个宫女浑身冒着热汗,手脚都蜷曲着坐在他身上,一边上下起伏一边销魂地说:“澹台世子,我会让你体会男人的快乐。”
他就像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随着她怎么调弄都无法露出任何一丝谄媚的微笑,在他眼里那白花花的大腿和胸脯就像是一块蠕动的肥肉,毫无美感。
她亲他,摸他,甚至舔舐他,最终受不了他这样的冷淡姿态,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起了一片红痕。
“不识好歹的东西!”
她愤愤离去,而他捡起被扒落的衣物,毫无灵魂地继续做着最肮脏的事,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他怎会对叶冰裳心生爱慕。
叶冰裳这两天连遭危难时刻,如今已经很困很困了,但澹台烬总是不放她走,不时的问问这个,又问问那个,她都好脾气的一一给他解答。
“冰裳,这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