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所谓的帝王自称,叶冰裳听出来了,也认真地向他点点头。
第二日早早的,叶冰裳随着澹台烬和廿白羽出门,他说的要时刻紧跟着他,叶冰裳不敢忘,昨日廿白羽说的那个丑翁便在这伏良城的一个破庙中,到了破庙前的岔路口,廿白羽便走了。
“廿将军为何不同行?”叶冰裳问澹台烬。
“他去寻昨日丢下你的那个人。”
叶冰裳疑惑道:“王珏也是线索?”
“不是。”澹台烬沉声道:“但他得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指的当然是王珏丢下叶冰裳独自逃命之事。
见叶冰裳默然不语,澹台烬似乎有所察觉,便问她:“怎么了?”
叶冰裳摇摇头,只说:“放了他吧,其实......我理解他的选择。”
正当澹台烬想说些什么,一个老翁从庙里走出来,满脸都是麻子,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衣衫破旧,拿着个酒葫芦,边走边唱歌,似乎是知晓他们会来。
澹台烬问了丑翁关于雾石林的破解之法,他也不搞得神神秘秘的,直接就把知道的告诉他们,但只说了一个字:“道。”
“何为道?”澹台烬问。
“什么都可以是道,不过是正道邪道,大道小道。道法是道,仕途是道,选择也是道。”
...选择也是道?什么选择呢?
“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剩下的看你们自己的悟性。”说完老翁就举着酒葫芦往嘴里灌酒,不再言语。
澹台烬知道他不会再说什么了,便道:“多谢。”眼神示意叶冰裳该走了,叶冰裳点点头,二人便走出这个破庙。
可是一出庙门,就更奇怪了,四周的景物变幻,原先的城池也不见了,他们碰到一个准备入城的商队,不知商队里是什么东西,这伙商人将两个婴儿关在一个茅草房内,浇上酒,投掷火把。之后商队的人便带着货物往城里的方向走去。
澹台烬凭借这么多年韬光养晦的经验,预感到商队里必有他需要的线索,但又不想打草惊蛇,便等着商队的人走光再追上。
而叶冰裳看到的是两个婴儿很快就要被活活烧死了,救人要紧,管不了这么多,遂准备上前却没想到被澹台烬拉住。
“陛下?”
“人还没走远。再等等。”
叶冰裳听到痛苦惨叫的婴儿声,不由得想起她在梦魇中死去的孩儿,悲凉从心中涌了上来,忍不住说道:“他们快撑不住了。”她再看看澹台烬脸上并无过多反应,眼里只注视这那只商队,叶冰裳震惊地看着澹台烬,难以置信,他竟一丝恻隐之心都没有。
叶冰裳挣脱澹台烬的手正准备起身,又被澹台烬拉下,一手将叶冰裳框在怀里,一手用力捂住她的嘴,叶冰裳看着此刻浓烟滚滚的茅草房流下了眼泪,拼命挣脱。
泪水滴在了澹台烬的手上,他心里一震才松开了。
叶冰裳一脸视死如归,用带着哭腔但是坚韧的声音对澹台烬说:“这些时日多谢陛下的照拂,冰裳感激不尽。但道不同不相为谋,陛下视人命为草芥,恕冰裳万万做不到,我们......就此拜别。”
她不知道为何今日的她一定要去救人,但是这两年她总是能梦到那个在梦魇中被迫害的孩子,还是牙牙学语的年纪,便因为她早早丧了命。
说完叶冰裳跑向了那个已经燃起的茅草房,澹台烬虽内心受了震动,他以为他和叶冰裳是一类人,都是无谓他人牺牲的人,却无法想象为何她会对区区两个婴儿的性命如此在意,但他顾不得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走出幻境。
可是才追了几步便受不了内心的折磨,回头看了看叶冰裳,那个身影冲进了火海,伴随着一声声被烟呛到的咳嗽声,她抱出了第一个孩子,将他放在茅屋前的空地上。
他犹豫了。
叶冰裳再一次进入火海就没再出来,澹台烬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却在此时生出了一股异样的感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