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他这么费心费力给她“惊喜”,满足她的XP,她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

教训必须有,但可以适量降低残酷程度。

景淮算是彻底弄明白怎么拿捏她了。

她不喜欢花,不喜欢贵价无用的珠宝奢侈品,是因为那些是花钱就能办到的。

换个人,同一套体系方法还能接着用,对像景淮这样的人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但若一个男人真的想尽心尽力准备惊喜投其所好,其实大多数时候最终都会演变成一片狼藉。

因为那必定是违背他们原本的习惯和认知,破次元壁的反差方式。

而真到这一刻,你笑了,哭了,感动了,不是因为搞砸的一切,而是因为在你面前这个愿意为了你傻乎乎到忘却自我的男人。

就像她现在,笑着笑着就哭了,明明丢下他坐在飞驰的车上跑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这么轻易掉了眼泪。

应该是被窗外的冷吹吹迷了眼,对,就是这样。

脑子里一团浆糊,正在她百感交集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显示来电是白菱的号码。

她马上接起来:“怎么了,菱姐。”

电话那头的白菱带了点哭腔,一点没往日的洒脱了:“烟烟,你现在是在旧金山么?”

“对,我在。”

“我......我是问了你公司的人,Iris告诉我的,我......我......”

“别着急,慢慢说,怎么了?”

白菱抽抽搭搭的:“都怪我不好,总是脑子想也不想就乱说话。Joe最近交了新男朋友,是个刚出道的设计师,比她小五岁,她这段时间一直很开心,人也开朗不少,但我心直口快,总怕她像以前一样被骗,前几天吃饭的时候就一时没忍住教育了她几句......结果我们就吵起来了。”

“我对她说了重话,然后......她就拉黑不理我了,我打听过了,她这几天正好在旧金山有个秀,现在应该还在那儿,我有点担心,你如果能联系上她,能帮我照顾着点么,我是真的怕她再被男人骗。”

谈烟敛下眉眼,沉声道:“好,别担心,我现在就去找她,一找到她就跟你联系,你别着急。”

“好,好......我等你消息。”

挂了电话,谈烟立马呼Joe的语音,第一次,第二次她都挂了。

第三次终于接起来,也是委委屈屈的:“喂?”

谈烟故意岔开话题:“让我猜猜,是不是现在心情不佳?我在旧金山,一起喝酒不?”

听筒那头除了Joe抽泣的声音,还有呼呼拉拉的风声,有些刺耳。

隔了几秒她才闷闷地应了声:“嗯好,我在渔人码头这边的长椅.......”

“好,我现在过来,你再去买两瓶啤酒,我半小时到,”谈烟想着故意给她找点事做,分散她的情绪。

“好,我现在去买,”Joe浓重的鼻音里终于起了点情绪。

等谈烟赶到码头,就看到Joe裹着大衣缩在长椅上,脚边横七竖八着几个空酒瓶,背影瞧着都让人心疼。

谈烟拍了拍她的肩,一屁股坐下,也跟着开了一瓶,就着微凉的晚风灌下几口,辛辣劲直达颅顶,能让人暂时屏蔽所有繁杂思绪。

她没急着说话,给足了Joe缓冲的时间。

Joe团着身子,头埋在双臂里,扭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谈烟:“烟烟,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恋爱脑,所以不配谈恋爱了,谈恋爱就活该被人骗?”

谈烟将酒瓶塞到她手里,拿自己的那瓶和她的撞了下:“当然不会。”

听到她的回答,Joe才一点点舒展开身子,跟着抿了一口,很快又重新垂下头去:“但我确实不聪明,而且我其实特别自卑。”

谈烟搂着她,让她能靠在自己肩膀上更舒服地畅所欲言。

Joe被她这么搂着,有了支撑,有了依靠,安心了,也愿意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