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之师傅紫虚道人留下过清心养神的方子,臣自?会送来。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光靠汤药,终难指望。”

我点头称是?,心想?这个医官最大?的优点便是?诚实敢说。

卸掉珠冠绣帔裙幅玉带,我散着长发跪坐在塌前守着齐沐。

迷迷糊糊中,只觉有人在碰触我的腰,我身子一僵,陡地?睁开眼睛。

黑暗中,醒来的齐沐正要抱我上?塌。

“你怎么睡这里,手这么凉,这时节可不比伏天。”齐沐将我拥入锦衾,面朝我,使劲将我的手握在他手中揉搓。

他越是?好性儿,我越是?心疼。我抽出被?他摩挲的手,手臂交叉勾着他的脖子,我一再加力,身子也更?贴紧了他,生怕他消失一般。

齐沐没说话,僵着身子由?我乱蹭,却没像之前那般用同样的拥抱回应我。

直到我感到某种异样,才听他轻咳两声:“那个,宁宁,今日身子乏了,你若执意,我就当你的器物吧。”

我差点没惊呼着推开他。

背对着他,暗夜之中,或许只有窗外的明月知?道此时的我,红晕已经铺染到耳朵根。

“殿下,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

他从背后将我搂住,鼻尖隔着绸棉,蹭着我的肩,滑腻腻的。

“我一直都知?道。”

我俩不再说话,就这般静静侧卧。

月光下,窗外一泓秋水的倒影在绸被?、纱帐上?盈盈游走?,若梦境一般。

我轻轻转身,面对齐沐,他闭着眼睛,我以为他睡着了,放肆地?看着这张在月光下更?显英挺的脸。

他却突然开口:“你怎么还未睡?”

“殿下,今日的情?形”我踌躇片时,终于没有说出口,我担心会令他不快。

“听医官说,我小?时也犯过这毛病,我自?己倒是?记不清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觉浑身有千万只蚂蟥在撕咬。”

“殿下,你害怕吗?”我问?。

“你害怕吗?”我感觉他正不动声色地?盯着我,好像猎人等?待猎物那般,等?着我的答案。

在现代,我做过一段时间心理干预志愿者。一个半夜,有患者的丈夫打来电话讲述妻子的病情?,电话中传来失控的歇斯底里的尖叫声,至今想?来,心头仍留有阴影。

对于一个精神失常,无法自?控的齐沐,我自?然是?害怕的。即便如此,我也会一直陪在他身边,尽我所?能守着他,护着他。

我尚未开口,却听齐沐轻言:“你不必回答,我心中已经知?晓。”

我本想?一直陪着齐沐,奈何五王九牧入京,随行贵眷亦不少。往年?尚有太后挑大?头,如今太后病着,王后招呼不过来,硬要将我凑上?。

齐沐让我放心,他会尽量克制自?己,若是?实在头疼得紧,便让医官灸一灸。

王后与我忙着跟女眷周旋,东越王自?然要跟男人们一叙契阔,只是?之后他都带上?齐羽,对于齐沐几乎不闻不问?。

好在九州问?政大?集会,齐沐是?参加的。一大?早,我就来到东宫,盯着齐沐把礼服穿戴完整。

也许是?我眼神太过炽烈,齐沐不想?令我失望,他几乎是?一气呵成穿上?礼服、礼冠,只是?在玉带的选择上?,他颇挑拣了两三回,所?幸也算顺利。这时,王后宫里的嬷嬷来传我,王后令我速速去招呼女眷。

我望向齐沐,他点头温言:“你去吧,我无碍。”

我回以甜甜的笑容,跟着嬷嬷急匆匆赶到慈煦堂。偌大?的庭院被?临水曲廊分成南北两苑,

男宾女宾分席而坐。孩子们包括齐羽都跟我们在北苑,而东越王与齐沐自?在南苑。

贵眷命妇频频举杯,邀我们共饮,王后脸上?呈现难得的暖色。

我瞅着空子,穿过长长的曲廊,隔着瑞鹤仙渚螺钿折扇屏风,第一眼便瞧见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