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他笑了,干裂的唇绽出了血丝,第一次为她的痛觉到高兴,这种感觉好像很不地道,却很妙,又迫不及待地追问,“后来呢?她后来怎样?”

“能怎样?”看这人伤得都动不了,还只管顾着情-事,丹彤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把人都吓死了,我都受不得,何况她?”

“她哭了?”承泽依旧兴致勃勃地打听,血丝的眼睛亮闪闪的,“她是不是为我的伤心疼得哭了?”

提起那让人胆战心惊的伤,又见他这不知死活的样子,丹彤实在没了好气,“哪有你这么傻的?一再跟你说假的假的,做做样子就行了,你怎么真的跳下去了?!当自己是个好人么?不记得身上带了多大的伤?”

“设计骗她本来就够……怎么能纯粹是做样子呢?”

“那你就真跳啊?你长眼睛了没有,易承泽?那崖再小也是崖,几十丈呢!!你要是摔死了,她就是哭死你还能看得见啊??”

“哪儿能呢?”承泽依旧动弹不得,却丝毫不妨碍他口中不屑,“我看准了才下去的,那棵树绝对撑得住!”

“你真是色胆包天!!”丹彤恨得使劲儿戳他的额头,“光看准了撑得住,怎么就不看看离那瀑布有多近??崖边上的山石都冲得溜圆,根本就下不去人!再有混了雨水,那瀑大得吓人,都看不到你!!”

承泽也是从没想到那柔软无骨的水就着落差竟能硬得石头一般,这么劈头盖脸地冲了一天一夜,他险些就扛不住失神晕过去。虽说自己当时看准了退路,便是没人救也断不会有事,可真要是晕得一不小心松了手,那可就说不准了,这才觉得有点莽撞了,嘟囔道,“我就是想着做像一点,谁知你叫人叫得那么慢,来了又磨磨蹭蹭的,害我端端在树上吊了一天一夜。还不如不来救,我自己也早上来了。”

“哪里是我慢?”丹彤想起那窝囊的救援也是气,“这画画儿的家里没一个习武的,家丁们一个个,要么软沓沓不中用,要么空有一身蛮力气,幸而有福能儿,要不可真不知怎么收场!”

“嗯,”想着福能儿没有硬从崖上走而是借着绳索和树木从旁侧一点点地挪着靠近,承泽也觉这小子功夫和脑子都长进了,“他也累着了吧,人呢?”

“哦,”提起福能儿,丹彤压低了声音,“救下来你就疼晕过去了,他们都以为是摔着了,其实是挂得太久牵扯了旧伤,我悄悄给你看过,倒是没有大碍,静养就是了。可我跟他们说得邪,说当年险些丢了命,如今新伤旧伤不知多要紧,万不可轻易动你,遂慕大哥也不敢大意,只让这里的大夫给你看了看皮外伤,就着福能儿往贺府去请当年的老大夫去了。”

“哦。”承泽点点头,心想这戏可真是做得足,再想着这回倚着伤躺在她娘家,该是能天天得着机会与她亲近,心里很是适宜,竟再不觉疼,只跟丹彤逗起趣儿来,“既是知道不妨,你怎么还哭成这个丑样子?”

“哼,”丹彤白了他一眼,讪讪道,“谁让你疼晕过去又半天不醒?看着像要死了似的,上上下下都怕,我,我本来心里有底,可也被慕家兄妹给吓着了。”

“呵呵,她怕了?是不是可心疼了?”

“怕是怕,不过……”丹彤说着,有些疑惑。

“不过什么?”

“不知是真吓坏了还是怎的,把她掐醒过来后,人就惨惨白,看着像是站都站不住了,可雨中一直守在崖上,怎么劝都不走,回来后,也一眼不合地守着你。可就是,就是没掉泪……我都哭得不得了了,她一滴泪都没有,也不说什么话,只守着你,安安生生的。”

无泪,安静……承泽一怔,想起那灵前的人,他知道这是完全失神了,他本该欣喜,可那单薄安静的样子又实在揪得他心疼,“人都晕倒了,还用掉泪么?不掉更好,省得弄疼了眼睛。”

“嗯,也是。”丹彤点点头,“好了,不说了,你醒了,也该吃些东西,我去看看。”

这么一提,承泽真觉饿得前心贴后背,可还是拦了,“哎,你先去看看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