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两。若无意外,桓儿该是年前就能收到。”
“嗯。”承泽点点头,这些年过去,他和静儿还在世的秘密除了岳母之外只有福能儿和荷叶儿知晓,而大哥因着丹彤之故也不便常侍膝下,从此便是他夫妻二人在慕家庄代为尽孝。如今虽说银子数目重大却只分了四次散尽显是有些突兀,可经手人是这以命侍主之人便再无可多疑。
“成亲之日原是定在明年春,怎的好好儿地挪进了腊月?湿寒的天气又是这么远的路,哪家会选这样的日子嫁女儿?我心里总不踏实。”
承桓的亲事虽是万事具备,可静香的担心却不无道理。自那年京中大难死了老太太死了二爷,蓝月儿这想重振王府体面的心也随之死了。回到清平后,从此只望守着儿子、守着祖业平安渡日。一年前,易府当家小爷承桓往各处寻查田亩庄户,不巧路遇山匪。好在吉人天相被贵人相救,一番惊吓之后才知道这贵人竟是位明眸皓齿、婷婷玉立的芳龄女儿。
山野之中哪来如此仙子般的侠客?原来竟是称霸江南、赫赫威名的杭州荣盛镖局总舵主的掌上明珠。女孩一眼看上了书生柔弱却耿出男子汉脾气的承桓,竟是不顾人意愿、一路护着他寻完所有的庄子。数月相伴,磕磕碰碰,一来二去,两人竟背着父母私定终身。
原是都笃定父母的宠爱不会受阻,却不曾料到这应允之后才真真来了烦难事。蓝月儿忌讳镖局是江湖草莽有辱易老忠王门庭,虽舍不得驳了儿子的心,可这头也点得咬牙艰难。而荣盛镖局那边,看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与老舵主所期的半子佳婿也实在相去甚远,怎舍得宝贝女儿为此远离?因此在应媒之时便提出要招承桓入赘。消息传来,蓝月儿一口回绝:易家统共就剩下这一条血脉,再是落魄也决不可软了骨头!承桓此时也狠了心,宁是终生不娶也不能更名背祖!
眼看着一对小鸳鸯就要被无情棒打,一直在背里关注的承泽终是按捺不住。身为兄长该是鼎力相助,可临行之前六哥曾千叮万嘱不可与易家再有丝毫瓜葛,一旦暴露行踪便是灭门之灾。不得已,承泽只能悄悄暗中行事。好在这些年江湖、官场积累下不少真正份量的人脉,几番托说,老舵主惊于这孤儿寡母的势力总算答应远嫁女儿,可又提出万两礼金再次为难易家。承泽一听倒松了口气,银钱之事实在是正中伊清庄的下怀,额外抽去两千两只为当日应酬,应老舵主之心隆重迎娶。
此刻听静儿担忧,承泽这才又想起这一处小变故的原委还不曾告诉她,便道,“杭州那边我都安排好了,并无不妥之处。此番婚期提前听说是那小姐与老爹爹拗了气,说这般刁难,但得的情意都没了,哭着要早日离家。巧是开春镖局也要走几趟重镖,老舵主便应了。”
“哦……如此甚好。”
静香这才将将松了口气,不论当年易家如何,小承桓于她实在是如亲亲兄弟一般。这小爷与他二哥一样义气、心软,却又没有他二哥的心窍与头脑,这一门亲事虽说是两情相悦,可那边几次刁难,说是那岳丈如何倒罢了,静香总怕是女孩家心也多,往后过了门不能安心与他清静度日。因此此番便是生出当娘的心,桩桩件件都过问仔细。
“喜酒咱们是喝不得了,可这喜事却不能不沾。前日我画了几个绣样子给了庄上,若是紧着做怕是还来得及。添在福能儿的礼中,明里、背里的也算是我这做嫂子的一份心意。”
“免了吧。”承泽搁了碗,接过静香递来的手巾擦了擦,“慕家庄不便走礼,福能儿再应着我也得量力而行。他一个管家而已,哪来那么多钱?”
又是怕人猜疑……静香轻轻蹙了蹙眉,没再言语。
“荣盛局上个月便在咱们杭州分号定了料子,你若一定想,就把那样子添给那边。嫁妆也好,彩礼也罢,横竖给他们使了也就是了。”
“也好。” 想着不得应名,如此也无甚不妥,静香便点了头。转念又想起一桩,“哦,对了,荷叶儿的小囡囡要过百日了,娘说他们有老大时家里不安顿,也没操办,这一次是娘亲亲自做东。我备了礼,把你先时带回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