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言,只得抬步离去。见帘子落下,慕峻延实是不满,“多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似的斗气!”
丹彤笑着白了他一眼,“你多的什么事?明知他是心软、恋着她,逞个脾气不过是失了宠心里过不去,你倒好,还当真为人家夫妻闺房事说道。”
慕峻延听了也不再做声。
想那年静儿出嫁,他便是悬了一颗心,总怕这背信弃义之人又负了她,要端端枉了她的性命。遂安顿了娘亲,慕峻延便追随至此,以莫姓兄弟相称与他们一同隐居下来。
这之后的日子实在出人意料,这病中的小夫妻竟比常人更觉恩爱。每日承泽陪着她、哄她着,百般疼爱;静儿在病中不知,缠他,腻他,寸步不离,让身为兄长的人都不好去探望。只当是新婚初始的劲头长久不得,可一日复一日,前路遥遥不见终点,他宝贝着病妻,不见半分烦躁与无奈,这一去就是整整两年……
守在身边看着,慕峻延的顾虑打消了一多半,心却更存了忐忑,怕静儿醒来后不能原谅承泽,又怕她不能醒来,端端辜负了他一片痴心。谁知那年冬江南一场罕见的风雪诱引了承泽的旧伤,卧床不起。他这一病,静儿一时心急心痛,拗着非要自己亲自照顾。待他好了,她却劳累得昏迷过去,再睁开眼,竟是醒了神智。
因祸得福,静儿全没了志气,再不计较曾经如何,只知抱着他哭。两人鼻涕眼泪地说了一日一夜,才知这二人竟是做了两年清水夫妻。慕峻延一时也心酸得红了眼圈,便又做主为他们重选了日子再成亲。这可好了,一入洞房这小鸳鸯便一连几日不出房门,如胶似漆,缠绵床榻,腻得家下人伺候都难为情。
兄长的一颗心落地,总以为从此就是和和美美的日子,谁曾想如今两人都是老夫老妻了,居然还吃起了醋争起了宠!一个撒娇罢了,另一个也不依,竟当真闹了起来。可偏偏这闺房中事孰是孰非旁人根本管不得、劝不得,真真让人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
旅途之中,难得爬上来一趟。亲们见谅。
☆、第八十九章 番外:《七年之痒》(下)
午后的日头只略略暖了一个时辰,山里湿润,多是云雾,缓缓飘移着下半晌便又遮去阳光,一天旧絮般的灰白。这一时暖一时凉,梅瓣上的雪不及融尽又聚成半凝的雪珠,偶尔风劲便吧嗒吧嗒滴落。院子里的莹白将尽未尽曝出大小不一一滩滩泥水,入在眼中,湿浸浸的寒意。
临窗的暖榻上,静香半倚半靠,手中拈着的针线早已住了许久。目光滞滞看着窗,房中窝心的温暖凝在冰冷的玻璃上,如她的双眸一般蒙了一层冰凉的霜气,让窗外的景致别是风味。只是这大半日过去,眼中不见那红透枝丫染了冰雪的梅,只是远处廊外洞开的院门。宽宽敞敞,空空荡荡,来去只有风……
那院门自他走就再没锁闭过,夜里,她也不许,不想那归来的脚步被多拦一刻。只是,他在外头的时间越来越长,一日过一日,习惯了,不在想,在……也想。曾经沉在心底那焦人的牵挂又慢慢翻了出来,竟是难以抑制,满是心头。
大嫂说他是逞性子恋着她,她笑笑,夫妻间的情怨旁人又如何看得清。如今他是身价难记的莫向南,气势与魄力再不是从前缠在身边相腻、拢着被下棋之人。一走数月,天南海北,他有他的天地。想着其实倒不觉心酸,只是眼中湿湿的雾汽又凝得水汪汪险是滴落。
正是独自出神,忽见那珠红廊柱边晃过一个影子,红白相衬,任是窗上霜气重依然甚是显眼。静香心一慌赶紧往旁边闪,手中的银针冷不防尖尖地一刺,人一个激灵。是他,他回来了……
……
一路来,心思早定,如今驻足在门外,承泽竟又有些犹豫。原先那种破釜沉舟、置于死地而后生的法子总觉得千妥万妥、吃定了她的心,可此刻一想,若是……置于死地便当真死了可如何是好?
眼前轻动,一股暖香扑鼻。定睛看,抚袖挽帘,人已是迎在门边。
冷艳全欺雪,余香乍入衣……
这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