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推脱,李明峰也并不气恼:
“原来是误会。”
“那就好,毕竟,我为殷氏工作几十年,也是有感情的。”
说着,他举起酒杯示意。
不得已,殷黎川再次抿了口酒。
推杯换盏间,李明峰再次开口:
“听说,沈嵩的证券经纪公司,因为那事损失惨重。”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已经有海外资本想要约收购。”
“我想着,这也是个扩大海外业务的机会,不知川总,感兴趣吗?”
话尾拖长,像条吞吐着血红信子试探的蛇。
投资部现在是在殷黎川管辖。
可决策,却不是他来做。
他笑道:“是公司投,不是我个人投。”
“这么大的事儿,投决会和董事会表决是规矩,李总应该清楚。”
睫毛投下的阴影里,藏着洞察一切的锐利。
李明峰想套话、想抓把柄,他偏要把决策权钉死在制度里,让试探成空。
那两个派去薪酬福利组的人,没多久便被李明峰以人事制度之由,调去轮岗。
此刻,殷黎川算是还了回去。
从兜里拿出烟盒打开,他递过去:“来一根?”
见对方拒绝,殷黎川也不强求,自己点燃一根,咬在唇间。
烟雾刺激性的气味,丝丝缕缕钻入鼻腔,让他的大脑愈加清醒。
“川总,不再考虑考虑?”
李明峰再次试探到:“如果没沈嵩的拖累,那公司营运能力强,利润很是可观。”
“若拿下,殷承亦绝对无法跟您抗衡。”
他又抛出了更大的饵:
“放弃这么大的蛋糕,不可惜么?”
沉思了许久,殷黎川露出了一个遗憾的表情:
“的确很有诱惑力。”
“只是我自己在商业上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
“只怕担不起这么大的担子。”
在李明峰渐渐凝固的表情中,殷黎川又装作好奇地问:
“不过,您是我哥一手提拔起来的,您竟然不支持他的亲生儿子、而来跟我说这番话。”
“是什么缘故啊?”
“那就是我的事了!”
李明峰坐直了身子,明显的不悦溢于言表:
“川总请自便,我有些醉了,再坐会儿。”
“就不送了。”
竟这么轻易就结束了?
殷黎川有些惊异,也有些庆幸。
告别李明峰,他和主人家打了个招呼,借口有事提前先走。
出了别墅,殷黎川手拿车钥匙,回头看了一眼角落那个仍然透着灯光的窗户,仍有些不可置信交锋就这么结束了。
这时,手机震动。
是姚若琼的电话。
他轻折眼角,接了起来。
“嗯,没事。”
“我已经出来了。”
走到车边,打开车锁,殷黎川一手接着电话,一只脚迈进驾驶位。
手机贴在耳畔,声音淳淳,如水般温柔。
“放心。”
话音未落,副驾地板上一道猩红亮点骤然刺入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