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黎川跟在他后面,摸了下胸前的纽扣。

扫视一圈,余光落在对面壁炉上放的一个中式花瓶。

在整个屋子格格不入。

借着欣赏房间华丽厚重的装饰,殷黎川从壁炉前走过。

装有探测程式的手机有了反应。

心下了然,他在沙发落座,抬手拂了拂袖口不存在的褶皱:

“费心了,这地方倒清净。”

见他从装有窃听器的地方走过,李明峰有一瞬间的紧张,身侧的手微微蜷起。

可面上仍是波澜不惊的回道:

“早就想请川总坐坐,一直找不到机会。”

“这次,借花献佛了。”

倒上红酒,玻璃杯碰撞,发出叮一声轻响,红宝石般的液体跟着摇曳。

殷黎川浅抿一口,抬眼,开门见山地问:“李总想聊什么?”

“不如……”

李明峰学着他抿了一点,然后晃了晃酒杯,看着挂壁的液体在圆形玻璃中旋转:“聊聊沈嵩?”

“李总认识沈嵩?”殷黎川装作不知。

“我只知道,刘思贤跟他熟。”

李明峰不动声色看了眼窃听器的方向,眯起了眼。

双眼的精光中,俱是算计:

“我跟沈嵩,算是校友,刘思贤也是。”

“所以,有时也会跟他们坐坐。”

“他们对川总您,是……”

“可惜了,一个被炒,一个,又是那样的结局。”

殷黎川打断他,脸上一派惋惜的神情。

“李总和刘思贤熟,应该好好劝劝他,别重蹈沈嵩的覆辙。”

后半句恭维的话噎在喉咙,李明峰脸色微沉。

可殷黎川权当没看到,接着说:“听说,一夜豪赌,沈嵩倾家荡产。走投无路,这才……”

他顿了顿,装作神伤:

“想必李总作为他的朋友,也很伤心吧。”

说着,殷黎川伸手出来,在李明峰肩上拍了两下,示意安慰。

感觉到对方肩部骤然紧绷的肌肉,他放下心来:

单凭体力,他不是自己的对手。

“是啊,可惜了。”

李明峰假装听不懂他的敲打,盯着杯底血红色的液体:

“他离世前,为了以防万一,交了些东西给我。”

“里面有些涉及川总的部分。”

他骤然掀眸,如利箭般的视线射向殷黎川,却是好商量的口吻:“有兴趣听听吗?”

听什么。

无非是自己之前骗沈嵩那些,因为仇恨,要将殷家搞到倾家荡产的鬼话。

要么就是真的9779做过的,在市场上狙击殷氏的旧事。

想把他的反应录下来,作为把柄?

殷黎川一手撑额,镜片后的眼睛弯起,饶有兴致地说:“好啊。”

……

“不知这个故事,川总怎么看?”

李明峰像是踩到他痛脚、却偏偏想放他一马,仍是笑意不减。

殷黎川顶了下微麻的舌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试着攥拳、又放松,也若无其事笑到:

“死无对证,智者可不能听信谣言啊。”

借着推眼镜的间隙,他迅速扫了眼房中能临时作为武器的东西。

论身手,对方比不上自己。

但若早有准备,他也得有对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