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夏如荼吸了口气,顿了顿,在殷承亦期待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我不知道说什么。”

原来她所期望的,就是殷承亦好好的。

可现在,搭上了他们二人之间唯一的牵绊。

她有很多想问:

想问他会不会一直喜欢她;

想问他信不信她和殷黎川真的没什么;

想问他能不能不要姚若琼而选择她;

想问他,他真的想跟自己有一个孩子吗。

可每一个问题,她都问不出口。

这些念头如长着荆棘的藤条,密不透风地缠绕着她,刺得她体无完肤。

手掌拨开她颊边黏着的头发,殷承亦将嘴唇贴在了她冰冷的额头:

“不管是什么,你都可以跟我说。”

“小白,你为我做的,我也可以为你做!”

“如果我知道你……”

那几个字,像鱼骨头一样卡在喉咙,想说出来,都带着钻心的疼。

殷承亦缓了缓,又抱住了她,侧脸贴在她潮湿的头发上:

“我会挡在你身前的,小白。”

轻扯嘴角,夏如荼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苦笑:

说到底,还是为了孩子。

倦怠感突然袭来,她拍了拍殷承亦的后背,示意他放手。

“我累了。”

夏如荼偏开眼,躲开他的视线。

殷承亦赶忙扶她躺下,一边询问:“有没有别的不舒服?”

“需要叫医生吗?”

将被子拉到下巴,夏如荼摇了下头:“不用。”

看她垂下了眼,像是极为疲倦,殷承亦绕到床的另外一边,和衣卧下,从背后抱住了她。

“我陪你一会儿。”

“睡吧。”

脸微侧,夏如荼问:“你明天不用上班吗?”

“回家吧,这里休息不好。”

放在身上的手臂又收了收,执着到:

“可我想在你身边陪你。”

“等你睡着,我就走。”

哪怕只是看着她的后脑勺,至少知道人是在的。

不用像那天的手术室外,时刻提心吊胆。

夏如荼没有坚持,闭上了眼。

好像真的累到睡过去了。

不多时,就传来平稳而均匀的呼吸。

殷承亦靠近,用鼻尖在她耳后蹭了蹭。

刚认识她时清爽的短发,此时垂在肩侧,已经能束起来了。

他曾经问过她,有没有留过长发。

她说自从小时候被人揪头发欺负,就再也没留过。

可她明明把自己的话放在了心里。

因为当时他说:我想看你长头发的样子。

鼻尖发酸,殷承亦怜惜地用手指绕起她脑后的发梢,感受到乌黑微潮的发丝在指间的阻力:

算了。

受了伤,长头发不好打理。

改日让人来修剪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