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先走了。
姜烈云见母亲走了,大大松了一口气,捏着镜郎的手不放,目光落在寒露身上,眼睛便是一亮:“哎哟,你身边这……何处寻来的美人?”
“我娘给我寻来的使唤人。”镜郎眼睛眨都不眨,就寻出了个合适的借口,“虽然是我身边的人,但到底要进园子里,自然要先得了姨母的同意,认一认面孔,日后也好行走。”
姜烈云微微一愣,旋即唇边勾起个暧昧笑容:“这般容色……就连扬州瘦马里难寻来。”
说着又看了一眼镜郎,忽然往前一凑,几乎是贴着镜郎的脸颊,湿热吐息犹如蛇信一般,直往他肌骨里钻去:“传闻建昌长公主享天下奉养,公主府里都是上奉的举世奇珍,果然名不虚传……也是,不是这样容貌,如何能配得上阿纪呢?”
他这话说得没遮没拦,轻佻非常,寒露却恍若未闻一般,只是笑着勾了他一眼,就柔顺地低下头去,现出一截白皙纤细的颈项:“少爷谬赞了,寒露蒲柳之姿,如何能与公子光辉相较。”
“怎么会?”姜烈云笑盈盈地,盯着他领口处的苍白肌肤不放,声音放得轻柔,“若是阿纪看不上你,不如就到我身边来,也是个出路……我自然也会好好待你。”
“哎,哎,表哥,君子不夺人所好啊。”
镜郎果断上前一步,挡在姜烈云眼前,勾着寒露纤腰往自己怀里一带,两指一勾抬起他的下巴,用拇指摩挲着寒露光洁的脸侧。寒露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笑得楚楚可怜,小声唤了一句“……公子”,轻轻搡了镜郎一把。镜郎笑着把他又揽住了,又特意瞪了姜烈云一眼,别有深意道:“寒露今日才来,奔波辛苦,见过了人,行过了礼,我这就带他回去休息了。”
姜烈云颇为不舍,不知脑子里在转什么龌龊念头,目光如有实质,在寒露唇上流连不去,又转过头来,盯了镜郎片刻,这才意味深长地叹一口气,又望了眼几步之外杵着的青竹:“是该好好休息,表弟,可要注意身子……还要雨露均沾啊。”
这才捏着扇子,撩拨着手边能够着的花叶,一步三摇地转身走了。
等着他那讨人厌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扶疏花木之中,做戏要做全,镜郎干脆搂着寒露不放,两人你侬我侬,看了会儿桂花,又赏了会儿莲蓬,直到进了房门,两个少年对视一眼,忽而心有灵犀般,同时噗嗤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