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2 / 3)

若道:“还请殿下将香炉熄灭,香花移走,再让我进内室一看。”

镜郎实在好奇他是如何寻找不妥,便跟着寒露打起檀木香珠帘,进了内室。

广平公主的寝房,不及建昌长公主殿中的处处富贵,却也是清雅非常,一应陈设摆件,都有讲究,光是成套的红酸枝木螺钿家具,已是价值不菲,更多添了许多自成一景的山水盆栽。墙面上挂了几幅花鸟鱼虫的苏绣,窗边软榻上随意摆着一柄象牙颈紫檀琵琶,笼着月白色的月影纱。

这厢镜郎还在欣赏多宝阁上一个舶来的西洋红蓝玻璃花瓶,那边寒露已开了衣橱,在流水般闪光的绸缎中摸索了一阵;镜郎摸了摸架在黄杨木底托上的八仙过海白玉雕,寒露又检查过了香炉,回身直奔着架子床而去。

也不知他从哪儿摸出了一柄寒光如雪的短刀,冲着枕下那节床板,便是果决地一刀斩下。

咔嚓脆响,镜郎循声望去,正看见断木之中,悠悠然落下一只巨大干瘪的蛤蟆。

寒露再拿刀鞘往里捅了捅,旋即带出了一团干皱乌黑的虫蛇尸体,他甚至还能对镜郎淡定地笑一笑,转头又是一刀,划开了榻上那床轻薄柔软的飞花布被。

黑亮的种子状物事,混着许多灰白粉末,从薄薄蓄着的棉花中倾泄而下,流淌成了一条丑陋不堪的溪流。

镜郎顿时感到一盆雪水兜头浇下,四肢百骸都散着寒气,一股酸气涌上喉口,扭头便干呕了起来。

第八十一章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从引静居回住秋阁的路上,镜郎又遇上了姜夫人与姜烈云。

母子俩带了两个侍女,出行的衣裳未换下,对着假山上一株正由青色转为橙红的枫树议论着什么,姜夫人手上还拈着一枚青红色的枫叶。

这小路是镜郎回去的必经之路,没有半点避让机会,镜郎这边眉头才皱,就见姜烈云笑盈盈的,直直地迎了上来。

“表弟许久不见,我可实在记挂你,记挂的心都疼了。”八月末的天,就连镜郎也换穿了绸衫,姜烈云却仍是一身淡红罗袍,衣袍上绣着应季的菊花,尽管时辰已过了午后,园中凉风习习,他捏着柄泥金扇扇着风,身周是萦绕的浓郁香粉气味,脸上浮着一股异样的潮红。

就好似之前哭闹告状的人是镜郎似的,他一副谦和大度又委屈的姿态,亲热地要拉镜郎的手:“我病了这么久,也没见表弟来看我,我这身子好些了,也不敢去寻你,只怕表弟还恼着我呢。”

镜郎简直要被他气笑了,真是恨不得把他推到旁边的荷花池子里去,却又知道,如此这般,不过是正中他们下怀,只得在心中颠来倒去,胡乱念了几句佛,这才换出一张笑脸来:“我是个粗人,就怕去见了表哥,又令表哥犯了难受,反而病势沉重起来表哥可是姨夫的心头肉,那我真是罪该万死了。”说着就岔开话题,“不几日,我就预备搬出去,八姨母给我寻了处宅子,景致不如个园,倒也清净,等表哥大安了,就去我那儿吃一席?”

姜夫人眉间微蹙,轻柔地开了口:“是我招待不周了,怎么阿纪就要搬出去?恐怕弟弟要怪我呢。也没听广平殿下提起?”

对着她这样一副装模作样的主人家做派,镜郎真是打心眼里觉得腻味透了,也只能学着姜夫人挤出一脸的假笑:“姜夫人替八姨母管家,已经足够劳碌了,怎么好意思又拿我的事情去烦扰?正巧九姨母对扬州也不陌生,身边几个管事闲着也是闲着,寻个宅子,又是多大点事儿?”

姜夫人仍是一副为他人着想的和善面孔,还要挽留:“可你才多大年纪,一人孤身在外,如何使得,那不是我们做长辈的失职么?阿纪可是为了烈云这孩子?你们小孩儿家的口角,算不得什么……我便让云哥儿给你赔罪。”

_娇caramel堂_

镜郎无端背了口大黑锅,额上青筋跳了一跳,简直要为母子俩颠倒黑白的功夫大声叫好,姜烈云听得母亲这话,却是撒娇放赖地含糊过去,几人又虚与委蛇地客套一番,姜夫人托辞要为广平长公主送平安符,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