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 / 2)

“只能喝热的。甜食生淤滞,你咳嗽,也不能吃甜。”

两人讨价还价了一会儿,镜郎又咳了起来,可怜巴巴地盯着林纾,林纾沉默半晌,只能让步,喂他喝了半杯温温的槐花蜜水。镜郎吃了小半碗粥,扒在林纾怀里不舒服地蹭,再吃药时,咬紧牙关不肯喝,还是林纾把药含在嘴里,强压着他,灌了几口进去。

清热降火药总有一股萦绕不去的清苦气味,一口气灌下去便罢,一口接一口地从舌尖碾到舌根,那就更苦更涩更难以忍耐,镜郎咽了几口,又要作呕。

原本就娇气的很,这会子生了病,就更娇气,变本加厉地磨人起来。

冷了热了,这儿酸,那儿痛,一口茶吃得不顺心也要发脾气,但发脾气也不凶,嗓子哑了,身上也没力气,骂人骂不出,摔杯子都摔不动,只能窝在床上,裹在一团被子里,也不理人,也不肯喝药,就是生气。

怪不得是“娇娇”,谁家的小姑娘家也比不上。

林纾神色温柔,为镜郎梳理汗湿的额发,看他双眼紧闭,难得乖巧离不开人,没长大似的往自己手心蹭,唇角一翘,不自觉笑了起来,旋即面色又是一沉。

他这样多病,十几年来,又是谁在他生病时候,照顾的无微不至?

是青竹?是陈之宁?

这个念头颠来倒去,念在口中,泛起一丝难言苦涩。林纾手下一顿,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不由吃起飞醋来。

就这么闹了一天,镜郎的烧退了,人却很虚弱,吃了安神汤就睡,林纾当天夜里没留下,赶回去处理积了半天的文书,第二天上过早朝,就又过了暗道,带了两盒酿脆梅,酸杏儿果过来,守到镜郎醒来,盯着他用饭吃药,才又回去。

第四十四章 剧情,怀孕汤药

镜郎混混沌沌,在床上躺了两三日,一觉起来,便觉得身上全是酸腐臭味,闹着洗头洗澡换衣裳,床帐被褥也一并换了,又嫌药膳没滋没味,吃了两口就不吃,要人换了酸辣口味的菜来,顶着湿发上蹿下跳,凑在冰山边上纳凉,又要吃冰酥酪,未果,到底是吃了在井水里湃了大半日的西瓜。

林纾不在,又哪里有人管得住他?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半下午睡觉起来,又闹不舒服,先吐了一回,接着又发起烧来。

又病了。

林纾接到消息,实在坐不住,亲自往京城里走了一趟,将坐镇永保堂的大夫拉了来,给镜郎看诊。

这位医生曾是太医院的医正,他四十余岁时,因父亲去世母亲孀居无人照管而辞官,却也不曾走远,就在京城里开了间药铺,太医院里许多徒子徒孙每逢年节,也要在他这儿看望一番。现下也是六十的人了,却擅长养生之道,仍然步履稳健,耳聪目明,与许多达官贵人都有往来,口风不严谨的人,哪里能活到现在?林纾寻他来,自然也是放心的。

帐子一放,只放出一双手来搁在迎枕上令他细细摸了脉搏,再由哑仆打着手势,林纾转述了病情。

林纾说“新娶妻房,身子孱弱的双儿”,韩大夫就真当是如此,半句话没多说,捋着胡须,给林纾分说病情。

“饮食不调,心气郁结,风邪入体……”

什么叫“心气郁结”?

心气郁结就容易五内郁结,易生病。

镜郎本来底子比旁人都弱,早产就罢了,又是双儿,为着别让他“心气郁结”,打从他出生开始,那就是千娇万宠,没谁敢给他一点气受,身份比他低的没这个胆子,身份比他高的人,满打满算,也就那么几个人,为着怕他不高兴,就连亲爹宁平侯,长公主都没让他见几次,就是怕着亲爹摆架子摆谱乱说话,或是身边跟了什么不三不四的小妾、庶出子女,把镜郎给气坏了。

若当真要计较起来,让镜郎吃了几次亏,着了几次恼的,也只有亲哥了。

林纾略通医理,越往下听,眉头就皱得越紧,韩大夫也是看着他长起来的,只是笑呵呵的:“昔年我也为贵人看诊,贵府二公子身子也是一样单弱,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