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短了,还要我来教你怎么说话?”
青叶噗通一声,干脆利落地跪了下去,屋里清凉如秋日,他背上长衫却已汗湿一片:“也没有什么!是,是我们,不,不,是青亭出的主意。那王默出身低贱,本来就是和那草叶泥巴打交道的,所以…不过是倒恭桶,洗净房…”
镜郎面上淡淡的,不辨喜怒,屈指一敲床沿,打断青叶支支吾吾的开脱。
“他做了几日?”
“也不过,不过五六日。”
“我一进宫去,你们就翻了天了,什么主都敢做了,是吧?”
镜郎其实很少动气发火,因为没必要,一句吩咐就能做成的事情,为什么要大动肝火呢?白白浪费情绪。然而这段时日来,也不知是什么地方,让他觉得不大自在,对着底下人的自作主张,尤为不满起来。
“让王默洗洗干净,上来见我。再去把桑延,连同青亭,青木,一起叫来。”
长公主府属官,家令主管诸事,正七品,真正应了那句“权贵门前七品官”。
秉承建昌长公主从来的偏好,家令桑延是个不满三十岁的美貌青年,肤色白皙,身材高挑,生了一双狐狸眼,却没有丁点妩媚神态。
虽然出身低微,由长公主一手提拔,却也是个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行事颇为稳妥,只是态度颇为清淡,对着镜郎也不冷不热,听了他的吩咐,淡淡抬了抬下巴,也不管青叶几个鬼哭狼嚎,大呼小叫,唤了健壮护院上来,架着就走。他也冷冷一抱拳,转身出去了。
阿娘怎么就好这么一口呢?当真是放在屋中降温?
不过仔细说起来,这群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相似之处,尤其是眼睛。
呼啦啦,人一下全都退了出去,院外隐隐约约,挨了板子的人开始吱哇乱叫。
王默守在他身后,神色局促地低头,头发乱糟糟地,往下滴着水珠。身上胡乱地裹了身簇新的锦缎衣裳,却显得别扭,像偷了别人的似的。不过他身量高大,还真能算得上是个衣裳架子……
几天不见,他的肤色愈发的深了,掌心多了几道疤,其中一道伤口还翻着白。
镜郎这辈子,最不会做的就是伺候人,把人领进屋,门一摔,翻了几瓶陈之宁送的金疮药,就往他手心乱抹一气儿。王默疼的轻轻哆嗦一下,也不吭声,也不躲,任镜郎把金贵的药膏倒的到处都是。
“你也是的,这么大的个子,这么大的力气,他们欺负你,你也不晓得还手?”
王默迟疑了一下,见镜郎已经瞪过来,慢半拍,小声说:“他们说,是公子吩咐我去做。我就……”
“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叫你去死呢?”
“我也听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