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2 / 3)

远,长安远在万里之外,女学那也是有家底又看重女儿的门户掺和的事情,天下承平,为什么今上这样天纵英明,短短几个月的功夫,总能抓贪官抓豪族·一抓一个准,也不是他们考虑的事情。

唯一与自己息息相关,又有些谈资的,莫过于靖江王府与阳朔侯府两处宅邸的兴建。

“两位都是贵人,怎么偏偏要凑到一处建府邸呢,也不怕冲撞了,打起来?”

“可不是么,匠人民夫也就这么多,他们也不多征发……却是建好了侯府,再建的王府,也不知是什么道理?”

自去年七月至今,快一年的时间过去,靖江王府因仿照宫城建制,不过初具规模,与之相邻的阳朔侯府几乎已齐备,依傍静江府城内原本就有的天然山水,比之江南园林亦不逞多让,因为地广人稀,占地广阔,反而更为开阔。如今的阳朔侯府里,大大小小也挤了许多个主子,除了阳朔侯林纪本人,隔壁来借住的靖江王,更有两粤之地两位重量级的主官。

去年十月,林纾动身回京述职,改元之初,还在府中养病的宁平侯或许是因为有了与妻子和好的苗头,终于上表,林纾也在年初的晋封潮之中成了侯府世子,并再换职衔,被派出京,专管岭南盐铁转运。盐运使与镇抚司同知同为从三品,看似平调,但只要与盐铁沾了边儿的,都是肥差中的肥差,既是皇帝对姑母、表弟的看重,也是对林纾多年任缇骑辛苦的慰劳。

陈之宁的姐姐由太子妃升职为皇后,娘家按理要再晋爵位,陈氏已是国公位,封无可封,不过再加了些食邑,只是陈之宁原本明面儿上并无实职,皇帝便大笔一挥,将他也一并派来,主管粤西开海。

靖江王专管安南交趾及柔佛、暹罗等地朝贡互市,宁平侯世子管盐铁,令国公世子管开海,个顶个都是实权派,大忙人。

而府邸的主人阳朔侯么,也不娶妻,也不纳妾,内宅的事儿全由管家青竹代理,闲来无事,写信回长安,找宋寅娘寻来十好几个侍弄葡萄的好手,又要了十几船葡萄秧,他的封地阳朔县,不种粮,不种稻,葡萄与荔枝园连阡陌,并由王默带人开辟了几座山头,种植竹木与各色花卉、香药,一年多功夫,倒有声有色,把几千户人家支应的忙不过来,葡萄还未挂果,只是长势喜人,荔枝却丰产,各色花卉更是花用不完,便当即封船,向北运回长安,孝敬亲长,向南则顺势出海,赚些零用。

倒也不是没人眼热,一心要告他们侵夺民田、抢占民利,只是这几个人,倒有两个是皇帝的表弟,一个是皇帝的亲弟弟,还有一个是皇帝的内弟,你说说,到底怎么告状,找谁告状?

一切上了正轨,进了六月,静江府便燠热的难以忍受,屋内放了香花、冰盆、风轮,又取风凉意,还算清爽,阳朔侯的懒骨头犯了,窝在榻上,不肯起来,今日内室陪他的是靖江王,手中捧着冰碗,昨晚上闹得厉害,今天起来便做小伏低,陪着笑:“这个不好,我们吃别的?荔枝才得了新鲜的,让他们榨了浆水来好不好?”

镜郎摇了摇头,翻了个身,只给贺铭留了个背影,懒洋洋道:“……只是想着宫里的玫瑰卤子了。”

“嗳!巧了,皇兄才送了两个厨子来,应当会这个,我这就叫她们做去。”

镜郎听着贺铭匆匆离去的脚步声,不过一笑,翻身起来,为自己倒了一杯蜂蜜水,便在榻上盘腿坐下,目光停驻在墙上,久久不去。

内室宽绰,并不多加隔断,只挂着竹帘遮蔽日光,陈设不多,随意散落着几样主人近来赏玩的金玉物件,多宝阁上也只搁了几样玉器,墙上更是干净,只独独挂着一幅并不切合时令的春日桃夭图,轴上扣着一只金蝉儿。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认出,这桃夭图的题名乃是先帝御笔,落的是阳朔侯的私印“离枝”,暗合的是他的荔枝园。这画,先有的题名,再画的画,这印章,还是去年岁末,镜郎收到随生辰礼物送来的画卷,经由贺铭亲手装裱,最后添上的。

帘子一掀,却是青竹进来了,镜郎撩了撩眼皮,随口问:“陈之宁从庙里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