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杳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弯弄得有些愣神，一点没有抵抗地就窝在了烛微的怀里，仰头看着烛微精致的下颚线。

烛微低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都怪我不好，刚刚跟杳杳开玩笑，是不是吓到杳杳了？”

前后反差太大，林杳本能地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细看烛微的神情和动作，都与平日里那个温柔体贴的他一般无二，让她几乎晃了神。

“不对……”林杳在烛微温柔的汪洋里企图挣扎，试图把方才烛微富有「权力意识」的表述给自己带来的古怪感揪住。

她感觉自己像在夏日的森林里扑流萤，明明眼前是大片萤光，却在她伸手去捂时来了一场温柔的风，将所有痕迹吹散了个干净。

烛微没有给林杳过多的思考机会，抢先一步开口，依旧是戏谑的语气：“杳杳是被我方才那个小小的愿望吓住了？”

他的食指轻轻压住林杳的嘴唇，在林杳的唇珠来回摩挲：“让我猜猜，杳杳是不是觉得，仿生人怎么会有「夺权」的想法？”

“是不是奇怪仿生人怎么有主动的概念？”

“是不是在那一瞬间真的以为我……有了人类一样的自我意识？”

“所以才在听到我的回答后立刻就相信了？”

林杳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她就听到烛微的轻笑声擦着耳边传来。

“傻孩子。”他的手指勾起林杳散在脸侧的碎发，缓缓归拢到她略泛着粉意的耳后，语气慢慢悠悠，像在哄小孩，“我是不是该感到高兴？杳杳这个反应是不是说明我的「情感模拟功能」激活后，回应能力上升到了新的水平？”

“或者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是杳杳越来越觉得我可能……真的会有意识觉醒的那天？”

“诶？”林杳诧异，“你的情感模拟功能不是一直都没激活吗？”

虽然林杳是觉得烛微似乎越来越「活」，对自己的情绪总是能做出恰如其分的回应，但是烛微从来没有跟林杳说过他的情感模拟功能曾经激活过。

因此，林杳一直以为这只是仿生人的自迭代，从未想过居然还有这一档原因在里面。

“嗯～之前是没有激活，后面嘛……”烛微像卖关子一样顿了一下，在看到林杳急切的眼神后，又没忍住亲了亲她的脸颊，“当然是感谢我的小工程师林杳小姐了。”

这话贴着林杳的脸说出来，暧昧至极。

烛微低头看着林杳红着脸消化他话中信息的样子，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林杳到眼神里依旧带着犹豫和怀疑，但显然已不如一开始笃定。

“你的意思是，你能做出刚刚的回应，完全是因为你的「情感模拟功能」被激活了？”

“是的。”烛微点点头，他好像极爱夸林杳，又坠上一句，“杳杳真是聪明呢。”

“聪明的杳杳一定也知道，从目前的科技发展水平来说，想要创造出有自我意识的仿生人，至少还需要二百年科技发展时间。”

林杳拧了拧眉，她当然知道理论上这种「智械觉醒」只存在于文学影视创作中，但这还不是烛微太特殊了。

“那这个功能是什么时候激活的？”

“刚刚。”烛微的话没有丝毫停顿和迟疑，语气真得不能再真，“就是刚刚杳杳说我「没用」的时候，我感觉……”

他抓住林杳的手，按在她的胸口，林杳能感受到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

“……我没有心跳，但是……我真的有一点……难过。”

「难过」这两个字说得又轻又小声，仿佛刚脱口就弥散在空气里，消失不见。

林杳听着烛微带着委屈地说自己「难过」，只觉得掌下心脏跳动的频率突然空了一拍。

心脏狠狠揪了一下，连带着她的瞳仁里都泛起不忍。

“我……”林杳小声地开口，企图解释“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

呀，他的杳杳果然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