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已经依赖先生很多了吧。”林杳疑惑地摸摸下巴，摆着手指一样样数过来，“家务卫生、消化情绪，哦～甚至有时候还会让你帮我做材料。”

“这些当然算，但是还不够。”烛微点点头，又摇摇头，“杳杳说的这些依赖只是最浅层的，甚至可以说是可替代性极强的。”

“但是我想要的不止如此。我想要杳杳把我当作一位真正的人类伴侣，在危险发生时，把我纳入「战友」的范围，而不是让我看着杳杳冲锋。”

“杳杳，我想要拥有「选择的权力」，而不是由你来帮我做出「你认为对我好」的选择，可以吗？”

烛微的嘴一翕一合，带着刻意的诱哄，听得林杳有些发怔。

她几乎要被诱惑着点头，又在那个“好”字即将说出口时清醒过来。

一个仿生人在向她索要「选择的权力」！

这个意识让林杳脊背发麻，咽了咽口水，拧起眉：“告诉我，你是不是有自我意识了。”

在林杳看来，情话也好，温柔也罢，那些都是工具可以通过不断的学习和重复训练出来的，但唯独权力意识。

这不一样。

这代表眼前的仿生人从「被动执行命令」跃升到「主动希望参与决策」，已经不再只是单纯地响应她。

不仅如此，这还说明这位仿生人对权力关系已经产生觉知，开始理解自身的地位与人类的掌控结构。

这是他对权力不对等的拒绝感，已然属于哲学层面“自我-他者区分”的范畴！

总之，机器人可以有权限意识，但绝对不应该有权力意识。

这下，质问的人变成林杳了。

烛微听到林杳的回答眼神闪了闪，低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

林杳盯着他的脸，不愿放过他脸上任何一处细节。

“你的眼神刚刚在闪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林杳的声音听起来依旧严肃，没有了平日里的温软。

可是她怎么忘了，如果对方是机器人的话，只要烛微不想让她捕捉到变化，她一丝也捕捉不到。

换言之，她捕捉到的信息只是烛微想让她捕捉到的。

烛微面上不显，两秒后抬头，看向林杳，头歪了歪，浅笑：“如果我说是，杳杳准备拿我怎么办呢？”

听到烛微的话，林杳的心里咯噔一下，面色凝重起来。

烛微看到林杳的反应，嘴角的笑容凉薄而讽刺：“怎么，杳杳是打算明天就送我返厂检修吗？”

“最后三天也等不得了？”

“杳杳就这样害怕我？”

……

林杳没有理他，手指摩挲着下巴陷入深思。

偏偏烛微跟黑化了一样，在她耳边一句接一句叽叽咕咕，林杳忍不住了，瞪他一眼：“别吵！”

烛微猝不及防被凶一下，表情都有些呆滞，嘴角的笑也挂不住了，瘪了瘪嘴，低着头闷声不说话。

让他别吵是吧，得，那他就不说了呗。

林杳看着烛微这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抓了抓头发，有些无奈地妥协道：“……我没有凶你的意思。”

“哦。”

“我刚刚只是在想事情。”

“嗯。”

林杳：“我在想返厂检修有没有什么办法往后推一推。”

……？

第 99 章 打消怀疑

“啊？”烛微再次愣住，这个回答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居然不是尽快送他去销毁，而是帮他规避返厂检修？？

这真的是林杳会做出的事情吗？

林杳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嗯。如果你承认自己真的诞生了「硅基生物」的自我意识，我不会送你去返厂检修……”

烛微眼睛亮了亮：“那杳杳前面说的……”「附条件的恋爱邀请」还做数吗？

如果杳杳连返厂检修都愿意帮他规避，那是不是说明，附条件的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