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被嘲讽了。

林杳磨了磨牙，假笑：“那我也把自己好好地养到现在了，谢谢。”

烛微抬头瞥了林杳一眼，确认在这插科打诨的小拌嘴下，她的情绪的确已经从今晚那场「小惊魂」里解脱出来，嘴角因放松而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你确定你这是把自己养好了？”他腾出一只手戳了戳林杳的脸颊，唔，软乎乎的，“早饭不吃、午饭随便吃、晚饭随缘吃，细胳膊细腿还胃不好。”

林杳听着烛微的「数落」，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你好像很嫌弃的样子。”

“嗯，嫌弃。”烛微轻笑一声，为了把淤血处揉开，压着冰袋的手力道加重了些许，疼得林杳龇牙咧嘴直抽气。

疼得斯哈斯哈的林杳没有听清烛微后面半句话“嫌弃自己没有再早一点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等她缓过来再问烛微刚刚说了什么时，烛微摇摇头，笑而不语。

他简单地处理完林杳腿上的伤口，这时林杳才发现合着烛微不仅仅买了冰袋，这是配备了一个小医药箱啊。

纱布、绷带、碘伏、酒精、生理盐水，常见的应急处理器械居然都准备了。

林杳咋舌，感慨万千：“这就是全能型人才吗？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没想到烛微听了这句话之后静默了两秒，点了点头：“有。”

他望向林杳的眼睛：“比如，让你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想起我。”

上次的飞机事故里，林杳最后想到的不是他；

这次的惊魂事件里，林杳在发现危险的第一时间想到的也不是他；

甚至连刚刚他在她身边，林杳在直面恐惧的时候选择的还是自己抱住自己。

饶是她说她喜欢他，他却总还是嫌她的喜欢不够多、不够浓厚、不够义无反顾。

第 98 章 权力意识

两人目光交汇，林杳看着烛微幽深的眼睛，说不出话。

她读懂了烛微的意思，他没说出口的是无声的质问质问她为什么没有在察觉到疑似有危险的第一时间就给他发消息。

林杳靠在沙发上的身子斜了斜，手背搭在额头上，半遮住一只眼。

她闭了闭眼睛，静静地开口：“因为给先生发消息也没有用啊。”

林杳的话落地，屋子里是让人心悸的寂静。

烛微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宕机了数秒，空荡荡的胸口传来陌生的电流感。

没有……用。

原来在杳杳的心里，危险关头给他发消息是没有用的吗？

烛微扯了扯嘴角，尽力维持着平素温柔的神态，只觉得体内的每一个零部件都宛如缺了润滑剂一样干涩而迟钝。

他的声音好轻：“为什么。”

烛微确认自己情感模拟功能的平替版代码此刻已经停止运转，但奇怪的是，那股让他陷入死寂的不适感却并没有消失。

作为「硅基生物」，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学习过多次的「呕吐感」是一种什么体验。

原来人类难受到极致的时候真的会想吐啊。

不知为何，林杳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沉默在此刻变成了凌迟，像有人拿着螺丝刀，把他身上的零部件一颗一颗拆卸下来。

就在他几乎要忍不住，准备开口让林杳不必回答时，他听到了林杳平静而温和的声音。

“因为你不能伤害人类。”林杳认真地看着他。

“所以如果我给你发消息，就算你立刻来到我身边，除了挨揍帮我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外，也再做不了更多了吧？”

“但我既不想我自己有事，也不想你有事。”

“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要把你喊到危险现场来呢？”

这明显是林杳细细思索后给出的答案。

烛微几乎要怀疑，他和林杳到底谁更像一个机器人啊？

林杳的回答从逻辑上来说完全站得住脚，但是从感情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