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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很重,像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喉咙干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人在把她的肺掏出来按在砂纸上摩擦。
眼皮比胸口更重,她费劲地睁开眼,头顶刺眼的白炽灯让她的视野模糊成一片,无法聚焦,也无法清醒思考,眼角因为光的刺激渗出一滴生理性的眼泪。
“杳杳……”
有人在喊她,是谁?这个声音好熟悉,但是她脑袋里愣是检索不出一个人名。
随后,传入她耳朵的是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但没有呼吸声。
“杳杳……”那个声音又低低地喊了她一声,平静和缱绻矛盾地交织着。
她想转头,脖子却动不了,如鬼压床一般,只能将眼神慢慢移向左边。
模糊的视线下,她看到那人穿着深色的衬衣,坐在椅子上,此刻正低垂着头,手肘搭在座椅靠背上,像是在等待,又像是克制着不敢上前、不敢碰她。
是他,烛微。
饶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烛微此刻会出现在这,饶是那个身影在她的眼中属实模糊,但她偏偏就可以笃定,那就是烛微。
她眼睫轻轻颤了一下,喉咙里只发出一点点气音,几乎微不可闻:“……烛……微……”
烛微猛然抬头。
其实林杳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真的喊出这个名字,但只见烛微的目光霎时间落在她脸上。
烛微从进到这个ICU监护室时就不管不顾地将自己的所有感官敏锐度拉到最高,只为了在能够第一时间得知林杳的状态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