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烛微没有多话，看起来是一位虽然冷漠、但又整体靠谱的合格仿生人，自然地走进厨房，打开冰箱，“你想吃什么？”

林杳倚在厨房的门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都行，冰箱里有啥你随便看着做就可以。”

烛微点点头，从冰箱里取出一个番茄，一个鸡蛋，一把豌豆，一份牛肉，沉默而娴熟地开火。

林杳看着烛微看起来相当靠谱的操作，啧啧称奇：“看不出来，你的厨艺似乎还挺好的啊。”

“系统设定。”

“这我知道，但是……”林杳摸了摸下巴，“你本职不是一个「陪伴型仿生人」吗？怎么感觉你在情感模拟这块的功能还不如你在下厨模块的功能强呢？”

毕竟从情感模拟、提供情绪价值的角度来说，烛微实在是……太弱了，不仅仅是沉默，而是疏离的冷漠。

即使他的面部表情整体是温和的，放在人类身上也不算是「摆臭脸」，但也许是他的建模过于优越，「非人」的美感配上他这温和的表情，反而有一股「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距离感。

听到林杳的疑问，烛微手上的动作顿了一瞬。

第 4 章 情感模拟功能未激活

林杳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烛微的回应，正打算转移话题，却听到了烛微的回答：“未激活。”

“什么？”

“情感模拟功能未激活。”

林杳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你的意思是，你是一个陪伴型仿生人，但你的情感模拟功能没有激活？”

烛微点点头：“嗯。”

“那你创造出来还有什么价值？”林杳下意识地发问，又在这话说出口的一瞬间觉得未免太伤人了一点，有些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

烛微却丝毫没有在意，手上的动作都没受到影响，目光平静地投向林杳：“所以我是实验废品，你不知道吗？”

林杳哑了声，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个实验失败品，她应该也没那么好的运气得到这样一台高科技仿生人吧。

她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也不能这么说吧，你……你还是很棒的……”这话连她自己听着都觉得有些无力。

烛微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在鼓励我？”

被烛微这么一问，林杳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下一刻，她看到烛微的脸上第一次露出微笑的表情，但这抹微笑里，透着一点若有若无的、可以称为恶劣的讽意：“林杳，你现在是在……安慰一个没有感情的AI吗？我说了的啊，我的情感模拟功能未激活。”

这是自打烛微进家以来，除了解释起名缘由以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但听到这句话，林杳自然高兴不起来。

怎么感觉自己被嘲讽了啊？

烛微继续盯着林杳的脸，似乎林杳的反应会成为他很重要的样本数据。他有点好奇，人类在面对自己的善意被他毫不留情地驳回时，会作出怎样恼羞成怒的举动呢？

骂他？呵斥他？还是再过分一点，直接把他送去回收？

但可惜，这些反应林杳都没有。

“算是吧。”她默默地喝了一口可乐，咽下，擦擦嘴，“虽然你没有情感，但我有啊，所以下意识地就以人类的情感共情你的心理了。

“如果你不喜欢这样的话，那下次不会了。

“你放心，我对你情感陪伴功能也没有抱过任何期待，所以你这块功能是否被激活对我没有影响。”

说完，她也没有等烛微作出反应，走出客厅，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

烛微眨了一下眼睛，静静地看了一眼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林杳。嗯，她看起来有些疲惫。

他收回目光，由系统操纵身体继续做菜，脑海里回放着刚刚从林杳身上提取到的表情参数。

好奇怪，她刚刚的情绪里似乎没有一点类似于羞恼或者生气的负面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