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公主，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

他们怎么敢的啊？

他仗着林杳看不见自己的脸，毫不遮掩地流露出乖戾的神情，只有声音是和手上的动作是温柔的。

他承认，他是彻彻底底的两面人，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明明是好杳杳自己纵容出来的。

他等着林杳在纠结中做出选择，为了让林杳的答案更符合自己的预期，他又漫不经心地补充上一句：“之前似乎没跟杳杳说过，E-AI的实际掌权人是陆之衡。”

平地惊雷一般的消息，炸得林杳瞬间扭头，极度震惊地盯着他。

烛微满意地看着林杳在他意料范围内的动作，倏然灿烂一笑，语调温柔，抬了抬自己断指的左手：“我的手指，是他废的。

“并且，他是故意的。

“现在，杳杳，好孩子，你还依然想回公司上班吗？”

林杳被烛微这三言两语惊得毛骨悚然、头皮发麻，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人：“陆慎一……”

第 131 章 新的秩序

“对，陆慎一是他的儿子。”烛微施施然开口，“杳杳觉得，他当真对他父亲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吗？他当真对我的身份一无所知吗？他当真是毫无目的接近你的吗？”

烛微知道，他的这些问句没有任何支撑证据，但是那又如何？

他又没说过自己是好人，并且他可没说陆慎一对这些全然知晓。

烛微的话让林杳整张脸都严肃起来，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食指指侧。

如果这样的话，那她回去上班的风险将远远超过她那一点可怜的自我证明下的收益。

甚至再阴谋论一点，谁知道陆慎一是不是陆之衡特地安排在她身边，就为了把控「仿生人觉醒」进展的呢？

思索良久，林杳缓缓吐出一口气：“一上班我就递辞职通知。”

这个决定做出的那一刻，在公司两三年的回忆走马灯一般从脑海里闪过，虽然其中大部分都并不美好。

晚上十点办公室亮起的灯光，早上七八点拥挤的地铁站，改来改去的材料，接连不断的检查、整改和报告，还有领导以“教”为名的谩骂、笑面虎背后的阴刀……

她也许真的是被PUA出毛病了吧，想到从此刻开始，她再也不必面对这些，心中只有微弱的喜悦，反而是那点奇怪的怅然若失挥之不去。

烛微捕捉到林杳的情绪异常，将她抱得紧了一点：“不要害怕，杳杳。”

“因为你在这份工作上，花了太久时间去忍耐、太多精力去挣扎，所以当现实真的给你选择的机会时，内心反而会有些空荡荡。”

“这是正常的，孩子。”温暖宽厚的大掌落在她的头顶，轻轻揉了揉，“你只是还没来得及真正构建一套属于自己的秩序，也没有热情满满地去奔赴什么。”

“你不快乐，是因为你只是结束了旧的苦难，却还没开始创造新的意义。”

“但是，别急，我会陪着你。”烛微转过她的脸，在额头上落下云朵一般的吻，嗓音如夜色，“我陪你慢慢把「自由」变成值得拥有的东西。”

“你会开始快乐的，即使不是立刻。”

“来，先呼吸一下，再一点一点构建属于我们的新秩序，好吗？”

烛微的声音如催眠一般，带着让人放松的能力。

林杳觉得自己的脑海里有一根紧绷的神经被人温柔地拨弄了两下，晃晃悠悠地从怅然的不真切感中走出来。

“告诉先生，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烛微见林杳的情绪终于不再如一座孤岛，松一口气，引导她去自由想象。

“不论杳杳的选择是什么，先生希望你记得，你已经拥有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小姑娘只需要选择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就好。”

二十多年来，林杳头一次面对自由度这样高的选择。

曾经，她的开心是拿一个好成绩，那样她父母看她的脸色会稍微好看一点，所以她选择拼命读书；